二人草草吃過早飯,告別騰蛇神龜,出穀灑淚而別。
吳鋒滿懷急切,一路上日夜兼程,終於在峨嵋山下找到了柳媚兒一行人,因白天人多不好見麵,便強自忍耐,直等到半夜時分才現身相見。
柳媚兒隻覺如在夢中,驚喜與悲傷、憤怒一起湧上心頭,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軟,便向地上倒去。吳鋒急忙上前一步,雙手一抄,將柳媚兒半扶半抱,摟在懷裏。柳媚兒鼻翼間聞見情郎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又用手輕輕觸摸吳鋒臉頰,這才真的確定真是情郎到了。心中先是一陣甜蜜,接著便是一陣抑製不住的憤怒湧上心頭,伸手將吳鋒一把推開,跟著‘啪’地一聲脆響,在吳鋒臉上便是一記耳光。吳鋒也不躲閃,隻是看著柳媚兒憔悴的臉頰,頗為酸楚地說道:“媚兒,我知道很是對不起你,但你又何必總是如此自苦?”
柳媚兒努力鎮定心神,冷笑一聲道:“吳鋒,難得你還知道對我不起,我可真是開心!不過我柳媚兒的生死似乎勞動不起吳大俠關心,你還是去關心你的倚雲妹妹去吧!夜深露重,你那嬌滴滴的娘子可不似我這苦命之人,你出來久了,再讓她倚門懸望,有個好歹,我可吃罪不起。我已經跳過一次懸崖,不想再有第二次,我還要留著這條賤命,照顧我那苦命的襄兒呢!今日我不想殺你,你走吧!江湖路遠,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總有清算之日!”說完轉身便欲回房。
吳鋒身形移動,擋在柳媚兒身前,澀聲說道:“媚兒姐姐,當日兩廣之事,弟弟也是受人蒙蔽,以致於誤會與你。日前我在福建抗倭之時,曾聽揚州分壇的弟兄說起過當年之事,這才知道確實是冤枉了你。而且這次我來找你,實是倚雲見我終日牽掛與你,鬱鬱寡歡,加上她也對當日傷你之事心存愧疚,這才趕我出來尋你。本來她也想跟我一起前來,卻又怕你多心,所以我隻身前來,想請你帶上咱們的兒子與我一同回藏龍穀團聚,靜享天倫。姐姐,吳鋒知道以前負你良多,今後我一定對你加倍愛惜,好好補償與你。姐姐,你看在咱們孩兒的份上,就跟我回去吧!孩子還小,不能讓他從小就沒有爹爹呀!”說著慢慢走上前來,溫柔地握住柳媚兒一雙微涼的素手,輕輕撫摸。
柳媚兒未見吳鋒之時,每每想起此人之絕情,無不恨得咬牙切齒,必欲殺之而後快,但此時當真見到,卻又胸中柔情頓生。此時被其握住雙手,溫言軟語地兩聲姐姐一叫,心中一陣甜蜜,早已將滿腔憤恨丟到了九霄雲外。這一幕景象,不知在午夜春夢之中多少次反複出現過。抬頭癡癡地看著吳鋒那滿含柔情的雙眸,不覺一陣迷茫,嘴裏斯斯艾艾地說道:“吳郎,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我……我不是在做夢嗎?”
吳鋒看著柳媚兒那張絕美的俏臉,也不由得眼眶微濕,當下將手緊了一緊,用力點頭。
柳媚兒見了,俏臉上綻開了奪魄蝕魂的笑容,吳鋒不禁心中一蕩,不由自主低頭在其一雙紅唇上輕輕一吻。柳媚兒暈生雙頰,嚶嚀一聲,貼在吳鋒懷裏。吳鋒鬆開雙手,剛要張臂摟抱,突見眼前藍光一閃,一柄薄如柳葉的飛刀已經頂在咽喉之上。吳鋒不禁一愣,就見柳媚兒麵帶微嗔,似笑非笑地說道:“吳郎,今日我且再信你一次,你若是再敢辜負與我,我就是拚了一死,也定會將這柄飛刀釘在你的心口!你可記住了嗎?”說著如絲媚眼之中一道利如刀鋒的寒光閃過,饒是吳鋒曆經生死,心堅如鐵,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看著柳媚兒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莫名的情愫。柳媚兒將飛刀收起,纖纖玉手輕輕撫摸著吳鋒胸口,柔聲說道:“吳郎,你可是怕了?不過也沒什麼,隻要你能真心實意地對姐姐好,姐姐就永遠不會對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