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場一木回到營房,立即下令手下將軍師三鹿上元請來,商議對策。此時三鹿上元已經回到南麵的西朗島駐守,接到消息之後不敢怠慢,馬上登上小船過海而來,與大場一木一起商議應對之策。而這一返一複之間,天色已經向晚,紅日西沉,漸漸黑了下來。
這兩個倭寇頭目剛在房中坐下,還未來得及商議,突見一個手下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叫道:“不好了!島北麵海麵上來了一隊戰船,已經闖進了礁石群,逼近了海島,正在準備登岸!”
二人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對方竟然來得如此之快。急忙衝出營門,居高臨下往海邊觀看。隻見岸邊出現一隊隊火把,照得海水一片通紅。火光中一隊隊小船從礁石群中的大船上放下,在星羅棋布的礁石之中穿梭迂回而來,所走路線正是這片詭異海域之中的隱秘暗道。就在這二人略一遲疑之間,對方前鋒已經逼近海島港口。而此時南麵西朗島方向,也是隱隱出現一片星星點點的火把,喊殺之聲隨著海風清晰地傳到耳邊。大場一木氣急敗壞,苦於身體不便,隻好站在原地,聲嘶力竭地傳令部下據守海邊險要,放箭阻擋敵人進攻。
這邊第一波箭雨剛剛射出,隻見對方士兵紛紛從身後取出一麵巨大的藤牌擋在身前,形成一堵無隙可乘的移動城牆,隊伍毫不停留,仍然按部就班地迅速向海岸逼近。一旁的三鹿上元見勢不妙,連忙傳令,叫手下弓箭手將箭尖稍微抬起,越過前排的藤牌手,專射其後邊毫無防護之力的長槍手和刀手。由於此時倭寇居高臨下,這般安排確是歹毒,隻見一陣陣箭雨過後,吳鋒陣中傷亡慘重,攻勢減緩。三鹿上元心中得意,回頭看著大場一木哈哈大笑。
正在二人得意忘形之時,突見對方小船上一青一紅兩道身影衝天而起,在空中迅速接近,越過十餘丈寬的海麵,將落未落之時,二人單掌對拍,複又飄然而起,直往島上落了下來。島上弓箭手一見之下,個個大驚失色,不用頭領下令,一陣密如急雨的利箭已經向二人射來。不料這兩人輕功之高,實是匪夷所思,竟已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隻見二人各將衣袖前揮,竟然在空中毫無借力的情況下驀地止住前衝的勢子,接著雙腳互踏,於不可能處竟然又上升了丈餘,一片箭雨從其腳底掠過,落入海中。二人漂浮在戰況慘烈的戰場上空,身後是燦爛星空、耿耿銀河,腳下則是萬丈海波、如林的劍戟,身姿瀟灑優美,不帶絲毫人間煙火之氣,看在下麵眾人眼中,直似神靈。二人躲過箭雨,跟著頭前腳後,又是單掌對拍,兩道身影如箭矢一般俯衝而下,眾倭寇第二支箭剛剛搭在弦上,未及拉弓,二人已到頭頂。眾倭寇還未來得及反應,兩條九節鞭如從天而降的兩條神龍,矢矯而下,十幾張強弓突地脫手而飛,跟著血光崩現,十幾名倭寇手捂著咽喉,緩緩倒地。
二人落入倭寇群中,身形電閃,指東打西、忽進忽退,手中長鞭便如兩條擇人而噬的毒蛇,中者無不骨斷筋折,當者披靡,整個倭寇弓箭防線如波開浪裂一般,登時亂成一團。正是吳鋒夫婦二人施展‘禦風術’絕頂輕功,一舉越過數十丈的海麵,攻上海島。原來這夫婦二人在藏龍穀這段日子裏,已經一舉突破‘禦風術’第二重,已將第三重‘動無常則,進止難期’練成,故能在空中無法借力之時,突進突止,動若脫兔,靜若處子,於倭寇箭雨之中進退自如。這邊的大場一木和三鹿上元一見之下,初時目眩神搖,接著肝膽欲裂,此二人一直夜郎自大,自以為其琉球武學乃是天下武學極致,何曾見過這般神鬼莫測的武功?當下隻覺得心中鬥誌全消,已經心有逃跑之意。這也難怪,以此時吳鋒二人的武功,放眼整個中原武林,也已經是罕有敵手,若是但以輕功而論,就連那位同樣修習過‘禦風術’的錦衣衛大頭領曹天成此時也隻能甘拜下風,何況是這些坐井觀天的倭奴?此時就算那位琉球戰神伊賀四郎複生,其武功比之方倚雲也已經是遠遠不及,更不用說是吳鋒了。
而這邊岸上倭寇陣勢一亂,下邊船上的吳鋒部下趁勢強攻,轉眼間已經衝上岸來。在這岸邊狹窄之處長槍手派不上用場,後邊的刀手搶到前麵,掄刀砍殺,當先開路。這邊吳鋒夫婦複又轉身往下殺來,與大隊人馬會合一處,然後二人一馬當先,帶領眾人一路衝上島來。不多時第一道防線的倭寇抵擋不住,紛紛後退,吳鋒等人瞬間衝出狹窄的山路,進入了海島中央平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