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柳如風在一笑樓和小月仙春風一度之後,從未嚐試過這種欲仙欲死的情事滋味的柳如風已是對她情根深種,再也難以割舍。兩人你憐我愛,好得便似蜜裏調油一般。一連十餘天柳如風再也不肯住在青紅幫總舵,每天總是找些借口,到一笑樓過夜。小月仙也對柳如風情有獨鍾,自以為終於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夢中之人,因此對於柳如風的予取予求來者不拒,終日纏綿不已。
不想好景不長,這小月仙本是柳媚兒安插在青紅幫身邊的一著暗棋,劉榮等人自然對她分外關注。小月仙的一舉一動,莫不在劉榮掌握之中。柳如風第一次在一笑樓過夜,劉榮已經得到消息,隻是礙於柳媚兒的麵子,並未出麵幹涉。如今見他變本加厲,似乎已將來荊州的任務忘到了九霄雲外,而且柳如風的一舉一動目標極大,牽涉極廣,長此以往,隻恐早晚會將吳鋒等人的目光引到小月仙身上。劉榮自問擔不起這個責任,隻好派人暗暗將此事通知了柳媚兒。
本來柳媚兒因為終日目睹吳鋒和方倚雲每日裏出雙入對,自己卻是隻能望梅止渴,對近在咫尺的情郎的冷淡怨懟不已。每每夜深人靜之時,長夜難熬,柳媚兒往往隻身一人站在院中,癡癡地望著吳鋒的臥房,想象著他和方倚雲之間是怎樣一番男歡女愛的恩愛纏綿,而自己孤身隻影,隻能對月傷懷,空負了滿腔春情,萬種蜜意,心中的煩惱越來越深。雖說往日不見吳鋒之時也覺得孤單,但終究是眼不見心不煩,倒還可以忍耐。現如今卻是每日麵對著情郎和別的女子恩恩愛愛,對自己冷冷淡淡,不理不睬,拒自己於千裏之外,心裏豈能不傷心欲絕?隨著光陰流逝,柳媚兒心中的怨恨越來越深。
不想就在此時,柳媚兒卻接到了劉榮信報,登時心裏怒火升起。暗想你柳如風不但不體諒姐姐難處,反而將大事放在一邊,終日尋花問柳去了。而且還不去尋找別人,單單隻去找一個小月仙。若是小月仙因此而被青紅幫盯上,豈不壞了大事?到時候這邊的事情尚未辦成,還要壞了自己苦心經營的一著暗棋。柳媚兒當即派人將柳如風從一笑樓請了回來,見了麵不問青紅皂白,先是一番劈頭蓋臉的訓斥。
柳如風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如今被姐姐一番責罵,反倒覺得委屈起來。隻是自小養成的敬畏之心還在,倒也不敢回言,隻是滿麵不以為然之色,低頭不語。
柳媚兒見了更加生氣,這才把自己當日為小月仙贖身,並且花重金為她買下一笑樓的緣由一一對他說知。柳如風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無意之中居然差點壞了姐姐的大事,想起東廠刑堂刑法之嚴酷,不由得心中惴惴不安起來,連忙向姐姐陪話。
柳媚兒歎息一聲,柔聲說道:“弟弟,你如今已是有了家室之人,媳婦陳氏生性端莊,姿容秀美,對你又是一心一意,溫柔體貼,而且已經為你育有一子一女,你還有何不足之處?此事若是傳回揚州,你又有何麵目去見為你終日倚門懸望的妻子兒女?而且就算你要納妾,也要先和弟媳商量一下才是。姐姐想弟媳生性賢良,也未必便會阻攔。隻等此間事了之後,一切安頓下來,沒有了那小月仙這個暗樁存在的必要之時,你大可把弟媳接來,然後明媒正娶,將小月仙接到家中,一家人和和美美過日子,才是正路。至於現在嘛,姐姐勸你還是有些節製為好。否則姐姐隻好為大局著想,上報義父,將你送回京師,然後另選他人了。”
柳如風嚇了一跳,急忙擺手道:“姐姐萬萬不可,你若是將此事報給義父知道,小弟我必受嚴懲,咱們乃是嫡親姐弟,一奶同胞,你又於心何忍?”
柳媚兒看著弟弟似笑非笑:“那以你之意,小月仙那邊又該如何處置?那小月仙風情萬種,當真是我見猶憐,而且此女雖然出身青樓,但卻生性剛烈,寧折不彎,如今這般對你,顯然已是對你一往情深,而你也非是無情之人,就這樣突然之間分開,你可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