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半年之後,柳媚兒‘馭劍術’已經小成,體內真氣已經與吳鋒一般,變成了液態運行,而她的‘鳳舞蒼穹破雲九式’輕功身法有了深厚內力支持,經過一番涅盤蛻變之後,已經一舉突破第四重‘鷹翔’,進入了第五重‘隨雲’的境界。
這也是柳媚兒與吳鋒孽緣糾纏,天意所在,使得這一對冤家始終處於一個平行線上,為以後的一場大戰所做的鋪墊。隻是這些人身處局中,渾然不知罷了。而且說來奇怪,自從她與吳鋒、方倚雲一樣,突破了習武之人向修仙之路轉變的最後一道屏障之後,不論她如何努力,入定之中的那種異象卻再也不能複得,似乎是那位月仙已經對她關閉了那條特別的月華通道一般,修煉的速度複又放緩了下來。
於是這一天夜裏,柳媚兒前去值夜之前,先在自家後院之中焚香拜月,虔誠禱告一番,這才起身趕往皇宮。
果然,這次柳媚兒甫一入定,異象又現。朦朧之中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輕如羽毛,隨著一陣清風飄蕩而起,直入雲端。第一次開始吸收月華時出現的那隻九彩鳳凰隨著一聲震動九天的長鳴,突然出現在柳媚兒麵前。柳媚兒不由自主,翻身跨上鳳凰脊背。那鳳凰雙翅一振,直入月宮。
但見一座華麗的宮殿佇立在一片桂花之中,一陣陣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薰人欲醉。柳媚兒跨下鳳凰背脊,沿著桂花林中的一條彎曲小徑緩緩走來。隻是奇怪的是,柳媚兒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地方自己從未來過,但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還是油然而生。仿佛是一個漂遊多年之人,突然回到了家中,那種強烈的歸屬感讓柳媚兒雙眼一熱,差一點落下淚來。
不一會柳媚兒走到宮殿門前,隻見一塊匾額懸掛在門楣之上,上麵的字體卻是鳥篆。柳媚兒本不認識,但不知為何心裏卻是明白,匾額之上書寫的,正是‘太陰之宮’四個大字。柳媚兒正在宮門前踟躇,突聽身後有人說話:“唉!玉兔啊玉兔!咱們的主人離去多年,卻不知何時方歸?這月宮本就寂寞,如今隻剩下咱們兩個,這無盡的日月,豈不就是無盡的寂寞嗎?世人都說神仙好,可是咱們卻又好在哪裏?唉!”話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滄桑,亙古的悲涼。
柳媚兒急回頭,卻見一位壯漢背插樵斧,臂彎之中抱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玉兔,正低著頭向自己走來。
柳媚兒正愁無人問路,見狀急忙上前施禮問道:“這位大哥請了,不知這是什麼地方?主人是誰?小女子誤到此地,還請指點路徑!”
不想那人抬頭一看,登時滿麵怒色,大喝一聲道:“你是哪裏來的俗物!滿身汙濁,竟敢褻瀆月宮仙境!還不快走!”
說完不由分說,猛地舉手一推,柳媚兒站立不住,身子一飛而起,一直往下跌落下來。但覺天上罡風輕吹,自己的身體飄飄蕩蕩,似乎是永遠也落不到地一般。身後雲層之中仙樂飄飄,淒涼的歌聲隱隱傳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歌聲之中帶著一種亙古的淒涼落寞,觸動柳媚兒心事。雖說此時心中慌亂,卻仍是忍不住灑下一掬傷心之淚……
下落之中的柳媚兒突覺身體一震,猛地清醒過來。隻見眼前仍是自己入定的偏殿,燭光搖曳,窗外更鼓響處,天色已是三更。窗外天空中南歸的夜雁聲聲長鳴,劃破夜空,漸去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