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方悅兒房中出來以後,南宮天麟悲憤莫名,他好想立即去將李傑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不過,這樣會讓家人擔心。

躊躇半晌,他終於忍下了,母親心中已經如此悲苦,又何忍雪上加霜?

他轉身瘋狂地向後山奔去,身形快逾奔馬,轉瞬之間已經站到了那塊大圓石上。

“嗚哇—”他嘶吼起來,就象一匹受傷的野狼對月狂嗥,聲音充滿了憤怒、沉悶!

可是這樣也紆解不了南宮天麟心中的鬱憤,他又向著身旁的古鬆舉起了拳頭,一拳、兩拳、三拳……

他的拳頭已經皮開肉綻,可他好像沒有痛覺似的依舊玩命揮拳,似乎這不是一向為他遮日蔽雨的‘朋友’,而是與他有三江四海深仇的李氏父子!

這棵有合抱那麼粗的老鬆在他的淫威之下瑟瑟發抖,它已經傷痕累累了,乳白色的血液從不斷擴大的傷口出湧出來,與南宮天麟飛濺的血珠溶混在一起,慢慢把它的傷口染紅了。

在南宮天麟的強力擊打下,那株老鬆樹從根到葉在不停的震動。很快,那些很細的根須被拉斷了,接著是粗點的……

終於,老樹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向著南宮天麟這邊一根碗口粗的樹根在細根須斷裂後吃不住力,從地下彈了出來。老樹晃一晃頭,又站直了,可是那根卻回不去了……

終於,一條差不多和樹幹一般粗的樹根也破土而出……

“哦呀~”南宮天麟已經精疲力盡了,他大吼一聲,雙拳齊出,用盡全身力量使完最後一招,喘著粗氣軟癱在地上。

那老樹頂不住了,雖然是“咬定青山不放鬆”的黃山鬆,但是它的樹冠太沉重了。隨著越來越厲害的晃動,越來越多的根係被搖出地麵,南宮天麟的最後一擊終於使它慢慢地傾倒。雖然這裏離懸崖還有四、五丈的距離,但是它太高了,倒地後倒有大半落在懸崖之外。

老樹被它本身的力量緩緩拔出,根係夾帶著大量的泥土、石塊,一起滑向懸崖,粗壯的樹幹在地麵上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就像在呻吟。

老樹滑行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響越來越大,也不知統共壓死了多少花花草草,終於在“轟”然墜落後,一切歸於無聲。

南宮天麟此刻很惘然,他在發呆。

當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南宮天麟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神光閃爍。對著日出的方向,他緩緩盤腿坐下,他要好好調息一下,給李傑一個驚喜!

因為自己徹夜未歸他本以為家裏必定已經鬧得雞飛狗跳了,誰想卻是平靜如常。

原來,他一出去就被人發現,報告給東方悅兒了。東方悅兒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便吩咐不須理會,由得他去,才沒有造成紛亂。

踏著露水,南宮天麟思索著緩緩走進後花園,卻看到了李傑行向正在澆花的大姐。

“韻華。”本來李傑對她使用更親熱的稱呼的,不過現在形勢不同了。

南宮韻華早就發覺了他的到來,她一直在為自己打氣。

南宮韻華很禮貌地一笑,“表哥,你早!”

“這個……華妹,”見南宮韻華如此排斥自己,轉頭又去澆她的花,李傑有點急了,“華妹我,都怪小兄一時糊塗,小兄今天請罪來了!”

“這怎麼敢當?”南宮韻華頭都不抬。

雖然南宮韻華十分冷淡,李傑卻發現了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信心大增,“華妹執意不允,小兄一時糊塗對朱鳳儀動了心,但是,那隻是逢場作戲,當時信口開河,當不得真的。能讓小兄認真的就隻有你……小兄自知該死,不敢請求華妹寬恕,隻希望華妹能夠狠狠責罰,小兄一定任打任罰!”

“表哥折煞韻華了,”南宮韻華抬起頭來,美麗的大眼睛直視李傑,目光清冷,“韻華怎麼當得起責罰兩字?還請表哥以後不要再對韻華說這些渾話才好!”

南宮韻華不理李傑,複又侍弄她的花草去了。

李傑這才知道南宮韻華是被氣得發抖,他倒是厲害,麵色不改,“看來華妹今天心情不好,那小兄以後再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