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危機的時刻,空氣中響起無數聲銳利的尖嘯。
這風聲,聽起來像是無數羽箭朝著呂怖攢射。
但事實上,呂怖看到的是,十幾根筷子朝自己飛了過來。
呂怖瞳孔微縮,他舞動驚神戟護住自己的身體,那些呼嘯而來的筷子紛紛被驚神戟劃出的氣流震飛。
趁著呂怖格擋暗器的時候,驚魂未定的二當家逃出老遠,然後嗖的一下消失在夜色中。
呂怖嘟噥著罵了一句髒話,他皺眉看著廳堂角落的一個中年書生問道:“白鹿書院的張熙?”
賬房先生張進之點點頭。
“我記得你可不是這個樣子。”呂怖上下打量著張熙:“你的樣子比傳說中瘦的多,老得多。”
張進之黯然笑笑:“老夫百死餘生,自然不如呂兄精神振奮。”
驚神戟呂怖有些不屑的笑笑:“聽說白鹿書院的張先生精於書道棋道,是個不折不扣的儒雅之人。沒想到今天在這種煙花汙穢之地,居然會見到張先生,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張進之微笑著,倒也沒有半點生氣:“老夫有不得已的苦衷罷了。倒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名鼎鼎的驚神戟呂怖,會充當別人的奴才和打手,到百花樓來濫殺無辜。”
呂怖的臉色微變,他憤憤喊道:“我也有苦衷不行嗎?!張先生,我是個粗人,咱們之間誰對誰錯就不用在辯解了,還是用兵器說話吧!”
張進之頗為讚同的點點頭。
呂怖倒也不急著進攻,他很是禮貌的拿著方天畫戟擺了個防守的姿勢,等待著張進之率先攻擊。
張進之微笑著拈起一枚棋子,他將棋子朝呂怖揮手拋出,同時輕聲說了一句“天元!”
隨著張進之的動作,他身邊的棋簍子裏,數十枚黑色的精鋼棋子應聲而起,宛如暴雨般朝呂怖傾斜而去。
這些精鋼棋子一開始速度很慢,但很快便宛如皇朝士兵用弩機在發射弩矢一般。
更可怕的是,這些棋子有的直射、有的斜飛,從不同的角度向呂怖打了過去。
儒道、書道、棋道——張進之的武道絕技,是以暗器為主的“棋道”。
黑色的棋子宛如狂風暴雨一般打來,不論呂怖怎麼揮舞方天畫戟,想必都是無法全部擋下來的。
然而呂怖的身形猛然開始移動,他格擋著某個方向的棋子,然後身體迅速朝著這個方向突圍而出。
這情形,像極了棋盤上的糾纏廝殺。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張進之蒼老的手掌輕揮,那些棋子在空中劃過弧度,追著呂怖的身形飛了過去。
那情形,就仿佛空中有無形的絲線在控製棋子的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