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太監們識趣的紛紛離開，女皇在黃衫的攙扶下，靠坐在枕頭上。
雖然身體病得很虛弱，但女皇的眼神依然無比犀利：“你們這些當太醫的，能不能實話告訴我，朕的身體究竟如何了……”
說到這裏，女皇陛下的聲音頓了頓：“或者你們實話告訴我，朕還有多少時間？”
太醫們麵麵相覷，然後把目光集中在陸觀身上。
——先前女皇陛下忽然暈倒，太醫們束手無策，對醫治也沒有任何頭緒，最後由陸觀將女皇陛下救了過來。
更可恥的是，陸觀這種割血治病的手段，讓太醫們覺得莫名其妙，所以對病情簡直一無所知。
看著太醫們尷尬的臉色，女皇不屑的說道：“一群沒用的東西，都下去吧，陸步廷留下即可。”
太醫們如蒙大赦，他們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寢殿，心中暗暗祈禱責任都壓到陸觀身上去。
太醫們陸續離開，女皇看著陸觀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陸步廷，你又救了朕一次，但朕現在還是要先問你一句，朕這是什麼病，到底還有多少時間？”
陸觀的臉色微變，他長長歎了口氣說道：“陛下，您這不是病，是命，雖然我暫時將您救治過來，但病可醫、命不可治……”
女皇陛下聽懂了陸觀的話，她黯然問道：“你估計，朕還有多久？”
陸觀輕聲說道：“藥效過去之後，陛下就可能轉危，然後最少三天，最多七天，且這段時間內，不能保證陛下隨時都是清醒的。”
聽到陸觀的話，女皇沉默片刻：“朕知道了。”
長平公主含淚抓緊母親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陸觀黯然退到一邊，他偷眼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女皇陛下，不知道她會不會現在就開始草擬遺詔。
但是看女皇陛下的臉色，顯然她猶豫了。
對於老婦人的矛盾心情，陸觀完全能夠理解：在她的心裏，最合適繼承皇位的莫過於趙蓉和趙蒿兩人——長平公主趙蓉精於政務，是個治理天下的能手，但女子主政，將來難免又會走上女皇陛下現在後繼無人的處境。
然而將皇位傳給趙蒿的話，女皇同樣心中有些不甘心：趙蒿冷厲肅殺的性格與女皇陛下非常相似——這位皇孫固然能夠成為一位知人善用、鐵麵無私的帝王，但劉家上下，很可能便要被他斬盡殺絕了。
女皇猶豫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依然沒有做出任何決定。
有些氣悶和煩躁的楚王歎了口氣，他有些鬱鬱的走出寢殿。
遠遠的，一個宦官匆匆朝寢殿小跑而來，楚王趙蒿有些惱怒的沉聲喝道：“有什麼事情待會再說，沒見陛下正在養病嗎？”
宦官嚇來一跳，他連忙跪倒在地說道：“楚王殿下，三位國公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