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太監武聖黃衫,陸觀與陳功的接觸較少,甚至有些畏懼。
經過黃衫的介紹,陸觀對陳功的生平略有耳聞,但也僅僅是聽聽而已,並沒有深思。
仔細想來,陸觀不禁對大師伯的高傲產生了無限的敬佩。
少年時,隻要陳功願意向父親磕頭認錯、跪地哀求,也許就不會被逐出黃花會了。
護衛楚王的時候,陳功依然是那副不請不來的高傲姿態——他不會像劉武舟那樣隨侍楚王,也不會像龍且那樣去軍中效力。
陳功倒更像是一位受楚王供奉的絕世高手,隻有在楚王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斷然出手。
即便在生命最後一刻,白衣劍聖也選擇了與黃衫同歸於盡,而不是畏手畏腳的退讓一步。
即便死了,陳功依然如不屈不折的長劍一般,屹立在陸觀身邊。
“放箭!”
一個粗豪的聲音傳到陸觀耳朵裏:“還愣著幹什麼,快放箭!”
陸觀霍然回頭,隻見一名將軍站在遠處指手畫腳。
在那個將軍的身邊,陸觀找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楚王府的首席謀士劉武舟!
劉武舟先前一直躲在人群中沒敢露麵,如今遇到陸觀冰寒如刀的目光,劉武舟心裏一沉,連忙閃身躲進人群。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劉武舟四周響起一片驚慌的慘叫,這位謀士看到無數士兵被撞得騰空而起,驚呼慘叫著摔落在地上。
數百士兵,竟連片刻都沒能擋住。
至於那位粗獷豪邁的徐州軍主將馬樹,被陸觀一掌拍中胸口,厚厚的金屬胸甲被打得凹進去半尺多深。
一指厚的鎧甲尚且如此,鎧甲下麵的身體便可想而知了。
劉武舟雖然不怕死,也很想保持自己的名仕風度,但眼前這震駭人心的一幕,讓劉武舟連連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倒在血泊中。
麵帶煞氣的陸觀朝劉武舟走來,所到之處,徐州軍士兵紛紛躲避。
陸觀伸手把劉武舟從地上提了起來,他寒意十足的問道:“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難道你們對那些投降的人,還有什麼懷疑嗎?為什麼答應國公們的事情,如今又失信於人?”
劉武舟被陸觀抓小雞一般抓在手裏,但他很快回過神來。
劉武舟毫不畏懼的喊道:“步廷,你醒醒吧!鏟除奸邪本就是我們商量好的事情,現在大事已定,你在這裏發什麼瘋?!趕快放開我,事成之後,陛下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我不管什麼大事,也不管什麼皇權霸業,更不要什麼榮華富貴!”陸觀扯著劉武舟怒吼道:“我就想問問你,這帝都之內死去的數萬條人命,是不是你們害死了的?你們的光明磊落哪去了?你們的忠孝仁義哪去了?”
平日裏讀著聖賢書的劉武舟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數息之後,又羞又惱的劉武舟眼睛血紅,他憤怒的揮舞著手臂喊道:“你們這些蠢貨,不用管我,也不用管這個瘋子,隻管上去殺了那個女人,陛下的大事便可定鼎!”
徐州軍士兵如夢初醒,他們遠遠的躲開陸觀,呐喊著朝皇宮大殿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