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即將登基為皇的楚王,完全沒有想到,劍聖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即便楚王見識過幾次陳功的武道修為,也無法想象一個拚了命的劍聖,會是怎麼樣的銳不可當。
楚王強自鎮定的看著陸觀,盡管兩腿發軟,他依然讓自己盡量穩穩的站著。
趙蒿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陸觀身上:他在賭陸觀是否真的失去了理智。
如果陸觀還有一絲理智,那麼必然不會殺他。
如果陸觀已經徹底瘋狂,那麼,大家一起死吧。
這個很短的瞬間,在楚王的心中仿佛經曆了十年。
滿身是血的陸觀走到楚王麵前冷冷說道:“讓他們住手!”
楚王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幸好這家夥還沒有失去理智。
趙蒿擺了擺手,周圍的侍衛心領神會的大喊起來:“住手!”
“都住手!殿下叫你們住手!”
“都是誤會,停止戰鬥!”
一片亂糟糟的吆喝聲中,楚王嘲諷著陸觀:“步廷,看樣子你還是希望姑姑來當女皇吧?以你的擁立之功,這下可要封王封公了。”
陸觀漠然搖搖頭:“封王?我沒有興趣,我隻是不願意這些無辜的忠義之士,被你們當成豬羊一般殺掉。”
“忠義之士?”楚王冷笑著說道:“一群牆頭草罷了,本王來了帝都,他們就投靠本王。發現姑姑沒死,他們又返過頭效忠姑姑,這幫無恥之徒,談什麼忠義?”
說著,楚王露出溫暖的笑容:“倒是步廷你嘛,本王相信你是真正的忠貞仁義之士,隻要你迷途知返,孤一定保你三代的榮華富貴。”
“你怎麼保證?再來一次歃血為盟嗎?”陸觀疲倦的搖搖頭:“我不要什麼權勢,公主也不想當什麼女皇,請殿下赦免幸存的所有人,並且送我們出城!”
送他們出城?
那與人質有什麼區別?
趙蒿冷笑道:“那朕要是不答應你呢?你敢殺我?”
先前無比憤怒的陸觀,此刻貌似已經冷靜下來了:“殿下您盡管可以試試我的決心。”
趙蒿看著陸觀冷漠到沒有情緒的眼睛,心髒猛然一緊。
陸觀,這個執拗的亡命之徒,是真的敢拉著自己一起陪葬。
無論如何,趙蒿也不想在登上皇位前一刻,死在一個不懂退讓、不知敬畏的混蛋手中。
片刻之後,趙蒿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行,朕送你們出城就是了。”
陸觀漠然搖搖頭:“還請殿下先赦免在場的所有人。”
一個自稱朕,一個堅定的稱呼對方為殿下,顯然陸觀依然不讚同楚王的皇權。
楚王惱怒的瞪了陸觀一眼,他提高聲音喊道:“先前朕傷心劉武舟之死而一時口誤,爾等不必害怕,可自行決定去留,朕對今日之事絕不追究。若再有反複,天人共棄。”
隨著楚王的聲音,周圍的徐州軍也紛紛收起兵器,散開了包圍圈。
被圍在中間的汝州軍依然警惕的護著趙蓉,生怕這個反複無常的皇帝又在騙大家。
“今日多謝各位相助,”趙蓉微笑著說道:“都各自散去吧,隻要遠離朝堂,相信可保下半生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