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鄭重的向張進之拱手道謝,感激他冒險去皇城中營救自己的恩德。
張進之回了一禮,他催馬走出幾步,忍不住轉頭再次問道:“步廷,你說這皇帝,應該不會繼續追殺我們了吧?”
陸觀皺起眉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按說經此一役,趙蒿應該已經心驚膽戰了。
但以趙蒿多疑猜忌、反複無常的帝王心性,難保他不會再次翻臉。
“趙蒿的性子我最清楚……”趙蓉非常肯定的說道:“除非有絕對的把握,否則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
張進之不再說什麼,神情間顯得放鬆了許多。
陸觀倒也不怎麼為張進之擔心:這位白鹿書院出來的暗器大家,隻要再給他一個時辰的時間恢複真氣,就算遇上十幾個逃兵組成的流寇,也奈何不了這位一流高手。
陸觀和趙蓉、陳甜甜簡單收拾了一下馬匹和行李,三人朝著西北方向匆匆而已。
在陸觀等人的身後,一張張海捕文書正秘密發往各州縣道府的衙門,張開了一片無形的大網……
隴右,皇朝的西北邊陲。
一望無際的山野上,小山起伏,巨石嶙峋。
在不算寬敞的官道上,舒緩的馬蹄聲響起,聲聲入耳。
稍後,幾匹駿馬在一片長滿了雜草的荒地上停了下來。
陸觀等人這一路行的緩慢,而天下,已經變了主人。
帝都血案之後,楚王趙蒿登基,他大赦天下,定年號為“大業”,如今是大業一年了。
陸觀等人還不知道,皇帝已經秘密發文、海捕天下,所以他們一直在不緊不慢的走著。
幸好隴右這樣的西北苦寒之地,人煙稀少且民風淳樸,否則陸觀等人難免要遇上麻煩。
即便如此,長時間的奔波、西北氣候的無常,讓兩個女孩麵容憔悴、疲憊不堪。
尤其是趙蓉,她本來就不是習武之人,耐力遠不及陸觀和陳甜甜,再加上心情憂鬱,進入隴右道之後便高燒昏厥了,一路由陸觀和陳甜甜負責照料她。
三人在路邊停了片刻,陸觀有些擔憂的說道:“長平公主已昏迷了大半天,不如我們就在前麵的村落裏找個地方落腳,且先治愈了公主再趕路不遲。”
說實話,陸觀雖然略通一些醫術,但手邊上藥材幾乎沒有,而這種受風寒而引起的發燒昏厥,偏偏就是最難治的。
陳甜甜嗯了一聲,她疲乏的眼色中滿是擔憂:“嗯,相公說的極是,再拖下去隻怕公主的情況會更加嚴重。”
陸觀扶著趙蓉,讓她和甜甜兩人並坐一騎,然後他管著幾匹備馬一起往前走,在廣袤而荒涼的西陲原野上尋找人家。
又往前走了十裏左右,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小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