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對不起......”鳳笑天長跪在床榻前。
“舅舅,您別生氣,那不是鳳大哥的錯,是我的錯......”葉傲冰邊安撫著鳳朝陽,邊親自替他把脈,心慢慢地往下沉,她知道,舅舅已經油盡燈枯了,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陛下,是老臣無能,沒有教導好兒子......”鳳朝陽老淚縱橫,他一生忠君愛國,在他的心中,葉傲冰是陛下,他就算是舅舅,那也還是臣,為臣就該一生忠於陛下,而兒子棄陛下而去,那便是不忠。
“爹......”鳳笑天含淚跪下在那,心中愧疚不已。
當年他離開的頭一天,他爹進宮找他,就是告訴他,陛下是君,他是臣,君之命,臣子唯遵之,勸他不要讓陛下為難,如果陛下真的選擇南宮禦風,那他就要自請去冷宮,他一時無法接受那樣的結局,這才悄悄離開,他以為自己離開久了,冰兒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南宮禦風在一起了,隻是他沒想到,這十年來,冰兒不但沒有放棄尋找他,而且也沒有答應和南宮禦風在一起。
“陛下,老臣教子無方,愧對先皇,愧對陛下啊......”鳳朝陽老淚縱橫,他這一生都奉獻給了焰之國,自認為從未對不起家國,卻沒想到,有一天,兒子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出來。
“爹,都是天兒的錯,天兒這就以死謝罪!”鳳笑天猛地抽出一旁侍衛的刀,作勢就要朝脖子上抹去。
“鳳大哥!”葉傲冰來不及多想,迅速抓住了那把刀。
鋒利的刀刃割傷了她的手,血從她的指縫中慢慢地滴落下來。
“冰兒!”鳳笑天一驚,連忙丟掉手中的刀,抓住了她的手。
“陛下!”一旁的銀鳳回過神來,也趕緊上前。
“不礙事,一點皮肉傷而已。”葉傲冰微微擰眉,沉下臉對鳳笑天道:“鳳大哥,朕一天沒有下旨廢了你,你就還是朕的皇夫,沒有朕的命令,你若敢死的話,朕絕不會輕饒!”這是她第一次以陛下的身份,用如此嚴厲的口吻跟鳳笑天說話。
不僅鳳笑天呆住了,就連一旁的銀鳳她們都愣住了。
“陛下......”鳳朝陽見葉傲冰為了救兒子受了傷,更是心痛。
“舅舅,您不必心懷愧疚,您這一生都在為了焰之國,您功在朝廷,上對得起皇家先祖,下對得起黎民百姓,鳳大哥的離開,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鳳家。”葉傲冰緩緩跪了下去。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鳳朝陽顫巍巍地手朝葉傲冰伸了過來,眼中既又感動,作為父親,他又如何不知兒子心裏的苦,隻是,作為君臣,兒子的行為卻是錯了。
“舅舅,我還是喜歡聽您叫我冰兒。”葉傲冰握住了他的手,這雙滿是傷疤,滿是歲月痕跡,飽受滄桑的手,此刻在她心裏,卻是如此的溫暖,若論血緣至親,除了皇姑,舅舅恐怕是她唯一的長輩了。
“冰兒,冰......”鳳朝陽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嘴費力地張了張,那泛灰的雙眸慢慢地失去了應有的色彩,握住冰兒的那隻大手也頹然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