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精銳盡出(1 / 3)

激動的心情,也平複下來,輕輕籲一口氣,笑道:“那就有僭了。”

嬌軀閃動,拍出一掌。

這一舉很迅快,但卻不是蘇百靈的武功路數。

金元慶肅立不動,直到掌勢接近他前胸,仍然未動。

南宮玉真很可以一掌打在他前胸之上,而且機會很好,但南宮玉真沒有把掌勢落實,極快的掠過前胸。

金元慶微微一笑,道:“姑娘怎不下手?”

南宮玉真已然掠過的身子,忽然間轉了回來,又一掌,拍向前胸。

她雙手交替,動作迅快,看上去,隻見她轉過身子,仍是那一掌拍了過來。

金元慶竟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神態,依然站著未動,似是誠心要挨上一掌試試。

南宮玉真的掌勢將要觸到金元慶前胸之時,一道白芒,突然由袖中疾射而出。

好快的動作,就在白芒閃動之際,金元慶開始動作,避過了那一道白芒。

右手疾快地翻了上來,扣向了南宮玉真的右腕。

南宮玉真駭然疾退,避開數尺。

她在全神戒備之下,應變夠快,但仍是慢了一步,被金元慶的手指,洞穿了羅袖。

輕輕籲一口氣,南宮玉真說道:“金元慶.這是什麼招術?”

金元慶道:“不是招術,一個人的武功,到了老夫這等境界,就不必用什麼招術了。”

南宮玉真道:“人家說手隨意動,勢在意先,就是這種武功了?”

金元慶道:“不錯,就是這種武功。”

南宮玉真道:“這麼說來,和你動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金元慶道:“在老夫手下,很少有走過三招的人,你剛才,已經攻了一招,還有兩招,兩招之內,我一定勝你。”

這才是技高一著,以南宮玉真的武功,竟然無法和金元慶動手。

個人的武功,到了金元慶這等境界,大約是已不是動手過招的打法。

南宮玉真緩緩亮出了身上的雙劍,道:“你也亮出兵刃吧?”

金元慶道:“武功到了老夫這等境界,已可飛花傷人,摘葉取敵,用不著動兵刃了。”

南宮五真道:“好!我已經把話說明白了,用不用兵刃是你的事了,接劍!”

話落口,雙手已經同時攻出,兩柄短劍,閃起了一片寒芒,人還未到金元慶的身前,雙劍已然合成了一團光影。

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擊,金元慶也不敢再行托大,左手一掌,拍出一掌,人也同時向一側閃去。

一股強猛的掌力,直湧過來。

南宮玉真向前衝行的身子,忽然間,遇上了一股強大的阻力,頓然一停。

她雖然全力施為,但心中仍有著高度的警覺。

攻勢被暗勁一擋,心中已想到,這一擋間,可能會使自己向前衝奔的攻勢,露出破綻,立刻吸一口氣,身子一轉,向後倒躍而退。

果然,金元慶一隻手,疾快抓了過來,正是南宮玉真的右手部位。

這一擊落空,南宮玉真手中的雙劍,又幻化一片寒芒,卷襲過來。

金元慶冷冷道:“你很不錯。”

雙手連環拍出。

南宮玉真挾著二種淩厲的劍氣衝了過來,但人近金元慶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勁力擋住,那帶著尖哨聲的淩厲劍勢,竟然是攻不進去。

等到南宮玉真攻勢頓挫,金元慶才展開了反擊。

雙手迅如電掣,扣向了南宮玉真的雙腕。

南宮玉真短劍揚起,劍尖刻向了金元慶的雙臂,同時,雙腕向下沉去。

金元慶指風掃過了南宮玉真的雙腕。

頓使南宮玉真整條的手臂,麻木難抬。

但南宮玉真的劍尖,也點中了金元慶的雙臂,鮮血汩汩而出。

雙方一接之下,立時分開。

南宮玉真心中暗道:“糟了,我這一瞬間,絕沒有反抗的餘地,勢必傷於他手了。”

但她表麵上,卻仍然保持著冷靜、肅立未動。

事實上,她在中止時間,全身功力都集於雙臂,抗拒那點來的勁力,已無法移動一步。

隻要金元慶再攻出一擊,立刻可以取她之命。

但奇怪的是金元慶竟未再攻出一招,人卻反而向後退了一步。

南宮玉真有些奇怪,但卻未說出口。

雙方相持了片刻,金元慶突然揚起雙手,看看腕上的傷痕,點點頭,道:“你劍上力道,相當的強大,想不到,世間老夫竟還有你這麼一個動手一搏的人。”

經過這一陣調息,南宮玉真也使木然的身子,恢複了正常,淡淡一笑道:“教主是有意相讓了?”

金元慶道:“老夫不願放作誇口之言,我雖未全力反擊,但也並非有意相讓。”

南宮玉真疾快地向後退了三步,又緩緩舉起了雙劍,道:“你功力太深厚,出手太快速,我無法和你動手,隻好孤注一擲了。”

提聚真氣,雙劍平胸而舉。

金元慶臉色微變,道:“你要作馭劍一擊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這一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金元慶道:“我們都不會死,不信你就試試看。”

南宮玉真呆了一呆,道:“你是說,你有法子,破解我馭劍一擊,而又能使我們完全不受傷害。”

金元慶道:“不錯,因為,我一直沒有殺你之心。”

南宮玉真道:“唉!我這一生之中,能和你這樣武功的人動手一戰,老實話,也是死而無憾了。”

金元慶突然雙手合十,手放胸前,道:“你可以出手了。”

這時,突見一個青衣人,急步奔了過來,直到了金元慶的身前。

眼看金兀慶運氣凝神而立,青衣人竟然不敢說話。

但他分明有著火急之事,一臉焦急之色。

這人的身份,大概很特殊,所以,華一坤,邊無屆,都未阻止他,也未發問。

還是南宮玉真收了雙劍,道:“金教主,有人找你。”

金元慶回顧了青衫人一眼,冷冷說道:“什麼事?”

青衣人道:“那座黑堡中,有了動靜,數十隻巨鷹,自堡中飛出,盤旋空際,堡門也忽然大開。”

金元慶道:“堡門大開,有多少人衝出堡門?”

青衣人道:“還沒有見人衝出來。”

金元慶道:“既然無人衝出來,有什麼值得通報的事?”

青衣人道:“那盤飛在空中的巨鷹,不但體形龐大,而且,長相凶惡,似是要擇人而噬。”

金元慶道:“你們見過猛虎巨鷹,難道還怕那幾隻大鷹不成?”

青衣人道:“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飛禽,雙目中,閃動著綠色的光芒,似乎是充滿著殺氣,而且,他們飛行之間也似乎是有著一定的規律,好像經過訓練的一樣。”

金元慶道:“那黑堡古古怪怪,看上去,實也叫人莫測高深。”

青衣人道:“所以,弟子才來請示,應該如何應付?”

金元慶沉吟了一陣,道:“召集彎箭手,布成一座方陣巨鷹不向咱們攻襲時,就別理他,如若巨鷹向咱們攻襲時,就要他們全麵放箭,對付巨鷹,一直把他們全部射落為止。”

青衣人道:“弟子遵命。”

金元慶道:“就這麼決定了,快去安排。”

青衣人道:“即是黑堡中有人攻出來,咱們應該如何?”

金元慶道:“全力截殺,此地隻要有一個時辰的光景,就可以料理清楚了。”

青衣人道:“弟子遵命。”

金元慶道:“慢著!”

青衣人已然轉過身子,行出了數步,聞言又回身作禮,道:“弟子候令。”

金元慶目光轉到華一坤的身上,道:“華兄,你再撥一部分人手去,把黑堡圍困起來,他們隻有那一道出入門戶,各派死士,把門堵住,不讓他們攻出來。”

華一坤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金元慶接道:“把少林、武當門下弟子,編入頭陣,要他們先出手。”

華一坤道:“屬下遵命!”

和那青衣人聯袂而起,一會之間,人已到兩丈外。

金元慶目光轉注到南宮玉真的身上,道:“東方亞菱所帶的伏兵,可就在那座黑堡之中?”

南宮玉真道:“不錯。”

金元慶哈哈一笑道:“如若隻有這點仗恃,隻怕,你們要大失所望了。”

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接道:“不見得吧!”

一個黑袍老者,和一個全身黑衣的中年婦人,左右護著東方亞菱,由羅漢陣後,緩緩轉了出來。

老者和那中年婦人,都戴著黑色的眼鏡。

金元慶打量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是來自黑堡麼?”

那老者好像是很不願意說話,由那中年婦人接口說道:“不錯,你就是天羅教主。”

對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物,金元慶有些納悶,想不出這兩個怎會在重重包圍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於此地。

東方亞菱說的話,終於實現了,黑堡中已有人出麵。

身受重傷的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金元慶,你是否很奇怪他們怎麼會在此地出現,對麼?”

金元慶道:“是!老夫確有此感。”

東方亞菱道:“事情很簡單,這黑堡之中,有兩條地下通道,通到了這個地方,他們由地下密道中行至此地。”

金元慶道:“原來如此。”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金元慶,你現在是不是相信我的話?”

金元慶道:“看來,我不相信也不行了,不過,就算黑堡中的人出現了,那也未必能夠擊敗老夫。”

中年婦人道:“你好像還不肯認輸。對麼?”

金元慶笑一笑,道:“事實上,我沒有輸。”

中年婦人回顧了黑衣老者一眼,道:“你出手試試看,這個人的武功,是不是承襲大師的武學。”

原來,黑堡中人,稱蘇百靈為大師。

黑衣老者始終一語不發,大步直行過來。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請讓一讓,他偷了蘇百靈的武功,還是讓蘇百靈安排下的人對付他吧!”

南宮玉真和金元慶動手幾招之後,已確知自己沒有勝過強敵的希望,立刻應聲而退。

那黑衣老者仍然沒有開過口,他用行動代替了嘴巴,大步直行到金元慶的身側,突然伸手一拳,直搗了過去。

南宮玉真很留心那黑衣人的舉動,看著他如何出手。

未見他擺什麼出手的拳式,就那樣,一抬手,直直地搗了出去。

金元慶身子一側,拳勢掠胸而退,右手一抬,切向那黑衣人右臂。

黑衣人伸出的右臂,明明已掠過了金元慶的前胸,手臂突然一彎,好像整條手臂都是柔軟可折,砰然一聲,手臂擊在了金元慶的前胸之上。

金元慶向後退了兩步,道:“好!你竟然學會了折臂拳。”

黑衣老者,仍不答話,右腳一抬,直踢了過去。

金元慶一掌,拍在了黑衣老者的小腿之上。

妙的是黑衣老者也不讓避。

黑衣老者一條右小腿上似乎是有長關節,突然向上彎了過去。

金元慶一掌拍實,擊中了黑衣老者的右腿。

但黑衣老者向上彎曲的右腿,也踢中了金元慶的右臂。

兩個人,各中一擊。

事實上,兩個人搏鬥的招數,全無新奇之處,但兩人手、腿上的變化,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隻看得在場中人,個個目瞪口呆。

金元慶冷笑一聲,道:“好啊!想不到閣下的武功,已練到腿上了。”

黑衣老者仍不答話,左拳一伸,迎胸擊了過去。

雙方連拚了兩招之後,金元慶不再和這老者硬拚,開始用遊鬥身法,一閃身,避了開去。

黑衣老者目睹金元慶施展遊鬥身法,立刻雙拳齊出,展開了快速攻勢。

刹那間,拳影重重,帶了一陣陣呼嘯勁風。

不知是什麼拳法,看上去,那黑衣老者有十幾條臂膊在揮舞一樣。

金元慶也全身投入了那拳影之中,完全消失不見。

黑衣老者的雙臂雙腳,幻化成了一團黑影,已然叫人無法分辨。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回顧了那中年婦人一眼,道:“前輩,隻有你們兩個人到此地麼?”

中年婦人搖搖頭,笑道:“姑娘請放心,我們已經有很完美的計劃。”

東方亞菱道:“堡主會不會來?”

中年婦人道:“會的,黑堡中會精銳盡出。”

東方亞菱以嬌弱之軀,身受重傷,使她根本看不清場中的景物,歎息一聲,又道:

“那位長老,能不能勝過金元慶?”

中年婦人道:“看樣子,他勝不了。”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不替他下來?”

中年婦人道:“姑娘,除了我之外,似乎是沒有人去替他對麼?”

東方亞菱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不多來幾個人?”

中年婦人道:“姑娘,我說過了,我們會有很完全的安排,不用費心。”

這時,雙方都以快打快戰法,隻聽得拳風呼嘯,已然難分敵我,看上去,隻見一團黑影,在場中滾來滾去。

忽然間,響起了一聲悶哼,兩條人影,霍然分開。

金元慶臉色凝重,緩緩說道:“閣下的傷勢如何?”

那黑衣老者冷笑一聲,突然倒在地上死去。

他由現身出麵,到和金元慶動手相搏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他被打倒至地而逝,隻冷笑了一聲。

金元慶不禁一怔,道:“他練過柔骨鐵肌功?”

中年婦人道:“對!你也了解這一類功夫,所以,你才不相信一掌能把他打死。”

金元慶呆了一呆,說不出話。

中年婦人接道:“你也明白,如若你的破山掌能練到九成火候,他就非死不可,但你竟然不相信自己。”

金元慶道:“他的柔骨鐵肌功,也沒有練到家。”

中年婦人道:“對!他也隻有七成火候,所以,你才一掌把他打死,如若他練到九成火候,你就打不死他了。”

金元慶道:“你很高明,所以,你死定了。”

中年婦人道:“我比他高明很多,雖然還未必能勝了你,但至少也可以使你多花一些氣力。”

金元慶冷冷說道:“剛才,我也在測驗他的武功有幾分成就,但最重要的是,我要求證一下,你們究竟是否蘇百靈留下的人?”

中年婦人道:“現在,你證實了沒有?”

金元慶哈哈一笑,道:“證實了,你們確然練的是蘇百靈的武功。”

中年婦人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準備怎麼樣?”

金元慶道:“我已經決定和你們一決勝負,隻是這個地方……”

隻聽淒厲的慘叫三聲,此起彼落的傳了過來,聲音淒厲異常。

那是一個人生命盡處,發出的淒厲慘叫,一個人在身受重創,生命將盡,發出的慘嚎。

這聲音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慘厲,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都聽過這種聲音,但那不過是一兩聲罷了。

此刻,卻是不斷傳來,而且,還有著連續不絕的慘嚎。

那是一個人在承受無法忍受的痛苦之後,並未立刻死去,他的生命的潛力仍在,但疼痛之苦,也仍然繼續著。

在場之人,大都是久走江湖,身經百戰的人,但他們也被這懾心動魄的慘嚎聲,弄得心神不安。

華一坤快步行了過來,直到金元慶的身前,低聲道:“教主……”

金元慶冷冷說道:“大聲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