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微閃,瞬息即至。
不過足尖一點,李長安便飛身至空,飄飄然若流風回雪,扶搖直上九萬裏。
及至半空,他又生生一折,如白鶴般俯衝而下,穿越層雲,穩穩落於擂台之上。
一切隻在刹那之間,轉瞬即逝。
那些功力不足的,根本無法看清李長安一星半點的動作。
過了半晌,人們才如夢初醒,掌聲雷動,喝彩連聲。
而被誇讚的對象李長安,並不洋洋自得,隻向對麵微微一拱手:“林娘子,得罪了。”
昨夜一晤,不歡而散,林溪似乎未受影響,依然是明眸善睞,巧笑嫣然的模樣。
款款福了福身,然後——
鞭落如雨!
雖隻劍身中階,但此女能擊敗春山劍派掌教的親傳大弟子,實力不可謂不高。
盡管這其中或許也有楊宣太過廢柴,名不副實的因素,可有施凝光的先例,李長安對這些魔教的人天然帶有警惕心。
並不托大,當長鞭掃來,他就地一旋,借著地麵彈跳而起,身體後仰,靈巧閃避,不與其正麵衝突。
就在閃避之後的刹那,鞭影重重如幕,又如巨瀑銀河一般落下,橫亙四方,將他方才所立之地罩了個嚴實。
這一幕正印證了李長安的猜想。
若自己從一開始便存了輕視之心,那麼這道鞭幕便會是一個慘痛的教訓。
就算僥幸破開,也會功力大耗,生生脫掉一層皮。
他忽然想起楊宣便是這樣落敗的。
彼時這人自詡春山劍派掌教最得意之徒,武功卓絕,滅掉一個魔教妖女簡直綽綽有餘。
然後他便被林溪教做了人。
長鞭橫掃,若急流飛湍,打在身上啪啪作響。
力道如錘,擊得人嘴歪眼斜、涕淚橫流,像破麻袋一樣被扔下擂台。
平素作戰,林溪一向有禮有節,並不似董榮那般心理變態,以折磨人為樂。
隻有在今次對陣楊宣時,手段顯得無比迅疾狠辣,招招都往對方要害上招呼。
是以當楊宣下台的時候,渾身傷痕累累,臉腫得像個豬頭,狼狽而滑稽。
因著林溪的“辣手摧花”,使這場比試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現在的場外,眾人皆在竊竊私語,揣測李長安會否重蹈覆轍,像個豬頭一樣地失敗離場。
畢竟以這兩大宗門的恩怨,不死不休、魚死網破的概率可是很高呢!
作為全場唯三的劍心高手,李長安自然聽見了眾人的議論。
想象著自己臉腫成饅頭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這一笑引起林溪好奇,她一麵揮鞭,一麵問道:“可是奴家臉上有什麼東西,竟引得李郎分心兩用?”說著又是一鞭掃來,緊纏無雙劍,用力一拉。
二人距離遽然拉近,隻差半寸,便可肌膚相貼。
這一手大出李長安所料,如此相近的距離,若自己想做什麼推拒或是攻擊的動作,必然要接觸對方的身體。
男女授受不親,一時之間,他愣在了原地。
似被這副模樣逗樂,林溪收起了原要出口的調戲之語。
輕聲道:“你真可愛~”
李長安聽罷,一抹緋色驟然竄上臉頰,上蔓至鼻尖,下泛至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