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
請辭未能得到主君同意，李長安也不敢逼得太緊，否則以李存勖的性情，恐怕會做出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因此隻得暫且退出，另想他法。
然而自己從軍本就不久，資曆甚淺，除卻橫海軍節度使李嗣源，根本沒有交心的朋友。
況且李嗣源雖為李存勖義兄，恐怕並沒有左右自家義弟想法的本事。
可施無計下，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禦花園。
李長安在與玄珂會麵的假山後見到了萬俟柔。
其人容顏依舊，雖隻用幾支珠釵淺淺裝飾，一身鸞鳳飛舞、精致耀目的錦裳，仍無聲透著貴氣。
甫見到人，李長安便躬身一禮：“見過賢妃娘娘。”
青年的相貌依舊俊美，隻不見初見時的青澀冷然。
沙場的風刀霜劍亦沒能動搖他半分，褪去稚氣，愈發顯得剛毅沉遠，令人……心動。
可思及自己如今的身份，萬俟柔便眼神一黯。
“隴西郡王請起。”
李長安應聲而起，並未注意對方臉上的異色。
“下官此次前來，乃是有要事欲請娘娘幫忙。”
他開門見山說明來意，並不拐彎抹角。
萬俟柔也同樣客氣道：“請說。”
於是李長安便將所求之事，以及來龍去脈一一闡明，最後恭敬侍立，靜等答複。
萬俟柔沒有拒絕，也沒立刻答應：“此事的確不難，但我雖居賢妃之位，卻不太能在陛下那裏說得上話。隻怕到時弄巧成拙，不僅沒能幫你的忙，反倒扯了後腿……”
李長安明白她的顧慮，也沒生氣：“叨擾娘娘了，我再另想辦法就是，告辭……”
“大人且慢！”萬俟柔突然出聲。
“不知娘娘還有何事？”
“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是誰？”
“皇後。”
萬俟柔糾結了一陣，還是道出此人。
皇後劉氏原為李存勖侍妾，因為寵眷優渥而又育有皇長子李繼岌，所以被李存勖越次封為皇後，貴傾六宮。
若能得她相助，自己出走一事的確大有成算。
隻是……
“我聽說皇後貪婪無度、喜好斂財，便是街上叫賣的柴草果品，亦由中宮售賣，這樣的人……”
話未說完，便被萬俟柔捂了嘴：“隔牆有耳，郡王慎言！”
李長安笑了笑：“放心，周圍沒人。”
萬俟柔這才鬆口氣，旋即意識到彼此太過貼近，又往後退了數步。
“確如你所說，皇後喜愛銀錢珠寶，不論你是何人，隻要奉上足夠的錢財，她都會替你美言幾句。所以……至少目前而言，你可以利用她達到目的。”
話說的在理，李長安卻頭疼不已：“道理我明白，隻是我從軍不久，身無餘財，恐怕……”
還沒說完，萬俟柔忽而靠近。
熟悉的動作，令時間依稀又回到那淡淡幽情的夜晚。
隻聽她道：“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