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忽然出現一人,朗聲道:“秦某親耳得聆聽董大俠宣布,三生有幸。”話聲震耳,顯然內力深厚。
眾人視之,隻見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人,長衫飄飄,手持經尺折扇,走進殿來。
追風劍董毅哼了一聲,道:“秦莊主遠來是客,董某係作主人,不便口出惡言,但你不是物主,說這一句有何用意?”
白雲老尼誦聲佛號,道:“老施主似乎言猶未盡,何不先說完了,再提這一筆。”
“大師有命,後輩不敢有違,如今再奉告各位的,便是此寶的是一樁不祥之物,董某月前奉已故觀主靈修真人之命,已親自將該寶送回得寶原處,千麵人你受叛徒所愚,終屬徒勞……噫,他已經死了。”
兩個道人進來,把千麵人屍體帶走,殿中鴉雀無聲,殺氣凝結。
忍悟大師念聲阿彌陀佛道:“那等凶煞的東西,丟到無底深淵中就算了,免得終日爭奪,血腥衝天。”
白雲老尼微笑問道:“忍悟你果真如此想法麼?”臉上同時泛射出一片恬祥光輝,如有所悟。
五陰手淩霄懷疑地瞧瞧白雲老尼,暗自想道:“她剛才怎知道董毅的話沒有說完?除非她已得了此寶,那和尚的解決方法,也對她也有所啟悟。”登時十分留意白雲老尼。
修羅扇秦宣真陰沉地微笑道:“董大俠之言,秦某豈能不信,咱們如果有什麼不妥,等你過了這幾天再算。”
追風劍董毅一想這是道理,目前他得忍耐一些,以便全力對付強敵,便淡淡一笑,道:
“好吧,泰莊主請到殿上憩坐奉茶。”
秦宣真毫不遲疑,一徑走到宣氏兄妹旁邊,和他們見過禮,然後落座。
金長公暗暗對白雲老尼道:“那廝定是要與宣氏兄妹勾結,好想法追出斷腸鏢的下落。”
忽有人人報,峨嵋散花仙子葉清駕到。
隻見一位風韻秀美。容光照人的三旬美婦,帶著兩個年輕美女,走進殿來。
散花仙子葉情年事雖比葉秀要小上二十多年,但如今已是五十許人,可是外表看來,僅在三句上下,猶自風韻豐盈,大家一麵起立相迎,一邊暗自詫異。
散花仙子葉清一見白雲老尼,不覺為之失聲叫聲姊姊。白雲老尼著她先與大家見過禮,金長公歎道:“葉女俠駐顏有術,如今幸晤,令人不禁憶起今姊當年。”
陽魔宣華嶽更是眼都直了,但沒有什麼異動。
散花仙子葉清著楊婉貞和張明霞向師伯行禮後,緊挨著姊姊而坐,口中絮絮不絕。須知她們雖是姊妹,但有如母女,故此散花仙子葉清一見到這位長姊,可就忘了自己的年紀。同時這些年來,情孽牽累,竟無一人可以傾訴,日困愁城,苦不堪言,因此對白雲老尼更是依戀。
楊惋貞一雙妙目,老是凝望著修羅扇秦宣真,血海深仇,使她暗中恨得銀牙咬碎。
她早就和張法商量過,一旦和這強仇相遇,以他們的功力,聯劍夾攻也未見得手。這是自從和沈雁飛相遇之後才改變了的想法。在這以前,他們總以為自己已很不錯,豪氣淩霄地認為隻要肯拚命,雖不穩贏,但同歸於盡絕無問題。此後他們已修改了觀念,但怎麼辦呢?
血仇如海,豈能不報?最後他們決定聯手合力對付秦宣真,事若不成,唯有委之天命。張明霞很不以為然,但她當然不能勸阻。
傅偉又進殿來,侍立在追風劍董毅後麵。張明霞便喜孜孜地向他打個眼色。傅偉一見到她,本來心亂如麻。這是因為她師父既然來了,那麼她觸犯誓言之事,便得了斷。誰知她卻快樂地打個眼色,暗忖道:“莫非她已得到師父的諒解?我的天……”他差點兒快樂得大叫起來,也十分欣然地凝望著她。
散花仙子葉清早已知悉此事,一看傅偉英俊軒昂,和張明霞剛好配成一雙神仙佳侶,暗歎造化弄人,一至於此。她本人親見姐姐一生幽恨,哀怨無邊,真是紅顏天妒,命比紙薄。
跟著自己和終南孤鶴尚煌也結下一段解不掉的相思,年年月月,雖是隱跡深山中,可是宛轉之山千疊,不斷來愁。
現在又見愛徒將在恨海中沒頂,叫她焉能不深深感慨。“造化太惡作劇了……”她暗中喃喃道,驀然抬頭望望姐姐。隻見她慈眉中隱含憂色,更加悵惘:“姐姐已人空門,尚且不能忘懷一切,唉,我雖躲到天涯海角,又有何用?”
終南孤使尚煌直到中午時分,仍然遝無蹤跡。於是眾人在後麵齋堂中用午膳。彼此之間的矛盾怨恨,都暫時容忍住,沒有發作。
傅偉招呼客人,走過陰陽二魔宣氏兄妹和秦宣真這一桌。
秦宣真攔住他,微笑問道:“傅少使昔日曾與不肖徒沈雁飛結伴,未知他如今到哪兒去了?他不來青城麼?”
他的聲音十分威嚴有力,傅偉心頭一震,為之愣了一下。
陰魔宣華枝忽然伸手去抓他,其快如電,五指扣住傅偉脈門。傅偉濘不及防,已被她製了先機,全身乏力,也不能做聲。
原來陰陽二魔宣氏兄妹和秦宣真已在暗中商量過,如欲得悉斷腸鏢的下落,非想法子今追風劍董毅供出地點不可。因此秦宣真出主意,請宣氏兄妹覷到空隙,便把董毅最心愛的徒弟傅偉擄走,以便交換那寶貝的地點,如今陰魔宣華枝出手.正是此意。
莫看齋堂中人多,但陰陽二魔宣氏兄妹如將傅偉這樣扣住脈門而走,由陽魔宣華嶽做掩護,必定無人發覺其中蹊蹺。隻以為傅偉帶他們到什麼地方去。至於秦宣真的問話,乃是故意分傅偉心神,以便陰魔宣華枝一舉功成。
修羅扇秦宣真向為黑道第一位人物,機變百出,智計深遠。這時故意低聲問道:“你怎麼啦?這是於什麼?”
陰魔宣華枝冷惻惻一笑,沒有做聲,隨即起立。這時陽魔宣華嶽也站起身,用肥胖的身軀阻擋住其他的人的視線,不讓人家看見宣華枝那隻扣人脈門的鬼手。
修羅扇秦宣真故作愕然地看他們走出齋堂。這樣子縱然東窗事發,眾人固然以為他不知情,便是傅偉也因他早先發問過而撇他於事情之外。
傅偉口噤難言,兩眼骨碌碌直轉,卻身不由主地被兩魔帶著出了齋堂,心中那股氣憤忿怒,真可以把頭發衝直。
他知道這刻齋堂中大家都在用膳,斷無人注意到他們的行蹤,何況他又是本觀之人,更不惹人注意,縱然有人瞧見他們走出去,也決不會多看一眼。
走出齋堂,那條走廊相當長,才走了四丈許。陽魔宣華嶽回頭一瞥,忽然大笑道:“傅少俠肯帶我們到處瞻仰,實是幸事。”
眨眼間一陣談談的香風過處,散花仙子葉清和楊婉貞已掠身而過,她們頭也不回,一直前走。
陰陽二魔兄妹相顧而笑,忽聽身後又有低微的步聲,跟著一個嬌脆的嗓音道:“傅哥哥,你上哪兒去?”
陰陽二魔宣氏兄妹不必回頭,已知乃是美貌的張明霞。他們從前當然不知傅張兩人之事,但他兄妹的目力何等厲害,傅張兩人的眉目傳情,豈能瞞得過他們的鷹眼。
傅偉聽得分明,卻苦於不能做聲,但心中大喜道:“到底霞妹妹關心我,在這危急的關頭,隻有她才會及時趕到。”
陰陽二魔宣氏兄妹對望一眼,已經了解心意,一齊停步。
張明霞趕上來,陽魔宣華嶽魔手倏然伸出,正要趁張明霞瞪口詫看傅偉之時,暗下毒手。
傅偉已知他們的毒念,急得出了一身冷汗,無奈被敵人製住,縱欲拚命也辦不到。
猛聽齋堂那廂傳來一聲極清晰的佛號,陽魔宣華嶽手已伸出,立刻改了勢子,輕輕撫撫張明霞的秀發,道:“好漂亮的小姑娘。”
那一聲佛號可真人耳怵心,原來是峨嵋大乘寺方丈忍悟大師所發,震蕩兩聲耳鼓。
另一頭又傳來女人的聲音道:“霞兒把傅偉叫來,我有話說。”
陰魔宣華枝一聽乃是散花仙子葉清的聲音,這才明白兄妹此舉,已被她看穿,故此先掠過去截住去路,另外忍悟大師又在那廂夾截,中間卻由張明霞來叫傅偉。
這時隻好把扣住傅偉脈門的手一鬆,陰陰笑道:“少俠不必帶我兄妹瞻仰了,我還未吃得飽呢。”
她心中也明白葉清、忍悟等這樣做法,不想抓破臉皮,當然也有點投鼠忌器之意。
傅偉怒得漲紅了臉,道:“誰要帶你們瞻仰本觀。”
張明霞過來牽住他的手,道:“傅哥哥,來,咱們別理他們。”
宣氏兄妹回身走回齋堂,宣華嶽臨走時回頭笑道:“總有一天要傅少俠帶我兄妹瞻仰貴觀,哈哈……”
齋堂中的秦宣真見他們折回來,便知事不成,又獻計道:“你們如果能夠找到觀主,事情就更好辦了。秦某打聽過現今的玄光觀主,武功平常,你們見到他時,拿話激他獨自出觀,要他抵受你們的魔音絕技。這是試驗定力的比賽,他一定會受激出觀。以後你們兩位當然會處理,秦某負責向姓董的詰問出那斷腸鏢的下落。”.宣氏兄妹一聽此計更好,便又匆匆去了。
這一回可真沒有一個人發覺,大家回到前麵三清寶殿閑坐之時,五陰手淩霄和忍悟大師下棋消遣,棋子落坪的清脆聲中,忽聽一縷幽細的琴蕭聲,隨著天風送來。
淩霄愕然遭:“那兩個魔頭溜啦。”忍悟大師因棋勢不佳,正在冥思苦索,一句也聽不見,淩霄需眉一皺,自言自語道:“那兩個魔頭攪什麼鬼頭,奇怪!”
要是忍悟大師聽到他的話,一定會循聲去查究一下,可借他全神貫注棋中,半句也沒聽見。
且說吳小琴自從昨夜救了假沈雁飛,又因妒恨焚心之故,把千麵人摔在塵埃,眼見他咯一大口血,想起上一次打了他一石頭,也是吐了口血,芳心又軟下來,頓頓腳便奔出山去。
直奔到黎明時分,也不知已走了多遠。
情緒漸漸平複,以她這等蓋世無二的高手,累倒是不累,就是餓得發軟。原來日來為了沈雁飛這宗心事,使得她茶飯不思,現在連打他吐了兩次血,積怒漸消,便覺出肚餓。
遙見田野中有個小村落,便直奔過去。這時曙光才露,村中未有人起來下田,但炊煙倒有了兩三家。
她快如一陣清風般到了那村子,忽然一陣十分奇異的感覺浮上心頭。
但一時找不出是什麼地方不對,順腳而走,到了一家冒出炊煙的人家,忽然一個嗓音把她駭得芳心忐忑,神魂欲飛。
“大哥,我真是累死了。”原來是沈雁飛的口音,明顯含有極疲倦的味道。
吳小琴愣住不動,美麗臉上也不知是喜是悲。暗忖道:“我一定走了個大圈子,故此這冤家反而走到我前頭。”
“晤,我們吃喝點什麼就會恢複精神,然後我們又得趕上山去。”
她雖不識百毒門未來掌門人馮征的聲音,但從他語聲中,卻知道此人的內功甚佳。
沈雁飛叫道:“那位大嫂,稀飯還未煮好麼?”
有個婦人應一聲,不久,吳小琴便聽到他們稀裏呼啦的喝粥聲,登時也餓不可當。
但僅僅是片刻工夫,沈雁飛忽怒聲道:“這稀粥裏有什麼古怪?”
馮征叫道:“是蒙汗藥。”剛說到這裏,瓷碗跌碎與及人體撞在地麵之聲,響成一片。
吳小琴耳朵何等厲害,已聽出共是三個人和三個碗的聲音,心知除了沈馮兩人,另外那個定是煮粥的婦人。
她一飄身,落在窗後,點破一個小洞,湊眼內窺。隻見沈雁飛、馮征兩人倒在地上,瓷碗完全粉碎,潑了一地稀粥,另外那婦人大概在外麵屋子裏,故此瞧不見。
隻見人影一閃,一個人現身出來,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那人禿頭赤足,衣裳又寬又短,腰間掛住三個玉葫蘆,神氣陰森。
吳小琴奇怪地看看那人,又看看地上暈倒的馮征,忖道:“他們不都是嶺南百毒門的人麼?”
那人正是南鶚範北江,他本身傷毒未愈,故此不敢大意人屋,以免被沈雁飛跳起來一扇擊死。
他冷瞧片刻,然後陰陰笑道:“本村所有井水溪流,俱有我迷魂聖藥,連雞也沒一隻會啼叫,你們還不發覺,真是愚蠢可笑。”
沈馮兩人口吐白沫,自然不會答話。這時真苦了吳小琴,不知出手救那冤家一命好呢,還是來個同歸於盡。
範北江仍不敢進屋,放出一條金色的蜈蚣,蠕蠕爬人屋中。
馮征因是橫在外麵,那隻金蜈蚣必須先咬死他,然後爬過去,再過五尺左右,才輪到沈雁飛。
吳小琴在這刹時之間,想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最主要的當然是在於救沈雁飛與否的問題。
自古至今,女人天性中的妒嫉,似乎越經時間磨練而越發強烈。這一點妒火,足可以毀滅無數的事物。
她算得上女人中最妒的其中之一了,連沈雁飛往昔曾經和另一個女子有過歡緣,也不能夠忍受。
愛情究竟是什麼性質的?她苦苦在思索著。在這種危險的情形之下,普通的人,一定會把愛人救了,然後再說。但她卻拒絕這個想法,她問自己道:“殘缺了的愛情,我還能夠接受麼?我雖不忍親手殺死他,但我卻願意瞧見他死,然後,我也寂寞地悄悄死掉。”
那條蜈蚣爬得不慢,現在距離馮征不過大半尺之遠。
她如不讓沈雁飛死,當然也得救他的朋友,嚴格地說,她應該不管怎樣先把他的朋友救了,然後才讓沈雁飛死,假如她決定了的話。
吳小琴在心中哀叫一聲,倏然橫心閉目,那條金蜈蚣已爬上馮征麵上。
但十分奇怪,那條金蜈蚣爬到馮征麵上,卻不停留,一直爬過去,向沈雁飛前進。
原來馮征乃是百毒門中人,素有訓練,那金蜈蚣感出他是自己人,便不咬他,這條金蜈蚣厲害無比,咬上一口,縱有百毒門解毒靈丹,也來不及救治便毒發身死。
範北江咒罵一聲,敢情他忘掉了這一點。
吳小琴睜開眼睛偷窺馮征的慘號,忽見那條金蜈蚣繼續蠕行,竟是放過了馮征而直取沈雁飛。
她的芳心轉了千百回,驀然嬌叱一聲,揚手打出一粒小石,其疾如電,立刻把那條金蜈蚣打得稀爛。
範北江大駭,轉身欲逃,猛聽空中風聲颯然,抬頭一望,隻見一個美豔女郎身在三丈高空,正罩頭撲下。
他努力連閃幾個方位,但敢情人家在空中能夠轉折如意,就像天上的飛鳥一般。
說得遲,那時快,萬道金光耀眼,直卷下來。範北江剛喊聲金龍旗,隻見金澄澄的絲穗拂頭而過,登時腦子一震,七孔流出血來,即刻斃命。
吳小琴沒有收起那支金龍旗,找碗冷茶淡在兩人麵上,他們打個噴嚏,醒了過來。
沈雁飛大叫一聲“琴妹妹”,便沒有了下文。原來他叫出聲之後,這才記得她不肯理他,因此愣住。
吳小琴珠淚直流,啪一聲金龍旗掉在地上,縱身撲人沈雁飛懷中,咽道:“……為什麼要碰上你這冤家?真叫人生不得死也不得……”
沈雁飛快樂得大叫一聲,把她緊緊摟住。此刻他應該感謝千麵人,代他說了不少調情的話,及後剛一毛手毛腳,便挨了一肘,咯了一口鮮血。這一切傷痛加起來,終於叫吳小琴心軟了,不再對他苛求。
他們終於在午後到達青城山。一路上他們津津有味地談論著五陰手淩霄所傳的五式絕技和金龍旗蓋世武功。原來沈雁飛誠實地照前約和吳小琴打了五招,但當然在事先取得吳小琴諒解。
吳小琴也承認五陰手淩霄這五手絕招的確是奧妙無論,可惜其中錯了一點,仍然沒法破掉金龍旗絕妙招數。
如今沈雁飛有恃無恐地上山,他和馮征是為了發現秦宣真來到青城而匿藏起蹤跡。現在有個武功更強的吳小琴,就不必多慮了。
眾人正在三清寶殿中閑談,沈雁飛帶著吳小琴和馮征昂昂然進殿。殿中空氣頓時沉重凝結得像快要下大雪。
沈雁飛走到秦宣真麵前,躬身道:“莊主何苦迫人太甚?家父母為你一點貪念,分離十餘載,如今莊主還要斬草除根,未免有傷天地之仁!”
秦宣真哈哈一笑道:“好,沈雁飛你倒教訓起本莊主來,如今先此聲明,我與你師徒情義完全斷絕。現在你與我動手,也不算你欺師滅道。本莊主倒要看看你學了多少技藝?”
沈雁飛麵對著這位黑道中第一把高手,心中不免畏怯,竟然凝目難言。秦宣真冷笑向眾人道:“秦某說話算數,這廝如敢與我動手,隻怕性命不保,秦某手下決不留情。”
他的目光如兩道冷電般掃過眾人,見沒人答話,暗中大為放心,知道沒人為他撐腰。他可沒把馮征和吳小琴兩人放在眼內。
生判官沈鑒和瞽目老人張中元一齊出現,張法和楊婉貞都一齊挺身出去,張法罵道:
“秦宣真今日你惡貫滿盈,你可看見那兩位老人家?”
眾人一齊轉頭去看沈張兩人。泰宣真冷笑道:“你們都一齊上來,本莊主決不覺得殺人會費事。”
沈雁飛明知父親性烈,斷喝一聲,道:“泰莊主請聽一言,我沈雁飛如今單獨向你挑戰,不必他人相助,同時也不使用你所傳授的招數,這樣你認為公平麼?”
秦宣真微微一怔,道:“這樣公平得過了頭啦,就憑你自己一個,還不用我修羅扇絕招?”
“正是這樣。”沈雁飛說得堅決異常:“在座天下高人,可以為沈雁飛做證!”
秦宣真陰惻惻獰笑一下,頷首道:“你發招吧。”
所有的人,無大睜大眼睛,尤以五陰手淩霄最為關心,因為他要知道究竟他傳的五招絕藝,是否能夠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