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終南會道長魔消(3 / 3)

玄光觀主驀然睜大眼睛,峻聲道:“你們想幹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宣華枝昂起那張奇醜的臉龐,冷冷道:“你可是個活寶貝,你師叔得知你被我們抓去,還怕他不乖乖拿寶貝來換麼!”

玄光觀主嚴肅地道:“你們真是胡鬧,那斷腸鏢早已不在青城,況且……憑你們兩位,未必能夠稱心如意地將貧道怎樣!”

宣華枝猛然躍過來,一蕭點去。

玄光觀主掣出鬆紋古劍,倏然一架。青城大羅劍術不同凡響。這一招變化甚多。宣華枝不敢換式,微響一聲,劍蕭相觸。

玄光觀主忽地軒眉一笑,古劍揮處,竟把陰魔宣華枝的青玉蕭蕩開。跟著刷刷刷一連三劍,劍光如濤,洶湧衝卷而出,霎時反把宣華枝困在劍光之中。

宣華嶽大吃一驚,忖道:“這廝來時顯出功力與我們兄妹相差一籌有餘,如今卻忽然高出一倍,二妹已抵擋不住。難道真人不露相,果真如此高明?”

宣華枝更加吃驚和狼狽,隻因她剛才本是準備以青玉策和對方比鬥內家真力,乘機活擒對方,沒想到人家功力之高,居然還贏她一點。雖是一線之微,但青城大羅劍法奧妙繁複,天下為首。故此玄光觀主內功這一增進,劍上威力增加了一倍也不止。

宣華嶽喝一聲,揮琴進撲。這兩位高手合擊之勢一成,縱然玄光觀主劍術再佳,也自難以取勝。

猛聽有人大吼一聲,樹叢後衝出一個人,一領長衫飄飄,須發俱白,原來是五陰手淩霄。

他一現身便喝道:“快住手!”

陰陽二魔宣氏兄妹一見此老出現,情知又複功虧一整,一齊停手。玄光觀主也退開數步。

淩霄道:“你們專門鬼鬼祟祟,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且問問你們,可是為了那樁斷腸鏢,故此在此爭持?”

宣氏兄妹道:“是又怎樣?”

淩霄招手道:“老宣你過來,我告訴你一點消息,這樣你就不必為難青城的人。”

宣華嶽果然走過去,忽然問道:“老淩你怎樣了?麵色這麼難看?”

“沒有什麼!”他道:“你附耳過來,這叫做法不傳六耳。”

宣華嶽把頭伸過去,淩霄輕輕道:“老宣呀,我剛才已親眼見到那支斷腸鏢,可是被你們兄妹的魔音弄跑了。”

“跑了?”宣華嶽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淩霄忽然哈哈一笑,一掌從他背心拍下。

陽魔宣華嶽大叫一聲,膝蓋一頂,頂在五陰手淩霄的小腹上。

兩人一齊倒下,宣華嶽被他一掌拍在後心要穴,登時心脈震斷而死,屍首卻壓在淩霄身上。再看淩霄時,也自動也不動,隱隱可以在陽魔宣華嶽屍首的空隙間,瞧見他胸前衣服脫落了一塊手掌大的洞,露出胸肉,其黑如墨。是可以知他並非因宣華嶽膝頭撞死,而是早已負了重傷。

宣華枝乍遭巨變,手足情深,裂帛也似一聲尖叫,撲到哥哥身邊,把他抱起來。

淩霄忽然哼一聲,一腳端出來,其快如風。宣華枝慘叫一聲,跌開三丈之遠,仆在地上,動也不動。

玄光觀主一身都出了冷汗,眼看在須臾之間,連死三個天下第一流高手。卻見淩霄嘴角鮮血流出,但嘴唇輕掀,似要說話,趕快過去,側耳傾聽。

“……斷腸鏢果真不祥……”他慢慢道:“但我總算開了眼界……”

“淩老施主你怎樣啦?你讓誰打傷的?”

“……白雲老尼,是她下的毒手……”

“她呢?白雲大師呢?”

“我們從觀裏出來,就在那邊一個危崖邊。”

玄光觀主不必抬頭望,也知他說的是在裏許外那處千丈懸崖。那兒正是早先聽到大吼和負痛而哼之處。

“我們聽到蕭琴之聲,她說那是宣氏兄妹在想法子奪取斷腸鏢,這是我們在遠處見不到你的緣故。她又說,假如我把宣氏兄妹殺死,這件寶貝便歸我所有。當時她便拿出那寶貝給我看。”

他精神漸大,玄光觀主明白他是回光返照,隻盼他趕緊把一切內情都說出來。

“……誰曉得無巧不巧,該死的二魔奏出一闕曲調,魔力竟大得不可思議,老夫因乍睹異寶,心神激動之時,立刻便受了傷,發狂似地一掌打在白雲胸前。

“她可沒有想到,連運氣護身也來不及,一怒之下,也打我一掌。那時我也不會閃避,內髒都被她震碎了,我大吼一聲,她也因出力而痛得哼一聲。

“她說,這禍事都是由斷腸鏢而起,現在她已不能活下去,因此打算與此寶一同葬在那無底深淵下,永遠不在人間出現,說完,她便跳下去了。

“老夫快死的人,不必瞞你。那時候我倒不心痛那支斷腸鏢,反而因她跳崖捐軀而傷心起來。

“唉,想當年名列高手的幾人當中,我隻有對她沒起過不敬的念頭。你不知道,她年輕時長得太美了,教人看過一眼之後,夢寐難忘。直至今日,我仍然能夠非常清楚地懸想出她的容顏,那溫柔的美眸,豔麗的笑靨。她的倩影在我心中已深藏了數十年。

“我恨那陰陽二魔,我非把他們殺死不可。但是我已負必死之重傷,隻好用點手段了。

“你明白了一切了麼?老夫在這垂死之前隻要求你一樁事,便是日後別說出我是這樣殺死陰陽二魔,最好是說我力敵他們兄妹二人,最後同歸於盡,啊,你不願意打證……好吧,隨便……你說……”

玄光觀主那麼一個道心堅定的人,這時也自心神大震,陷入迷惘中。四位名震武林的一流高手,一轉眼間完全化為泥土,再也不能叱吒稱雄。人生如夢,誰敢說不是像一場無憑的春夢。

他喃喃道:“神明鑒諸,弟子玄光要為這位一代名家說謊一次,要為他保全令譽。”

暮色四合,四山木葉蕭蕭,平添一種淒涼氣氛。

人事推移,永無止境,正如蘇東坡的赤壁賦提及曹操一樣:固一代之果雄也,如今安在。俯仰今古興亡事跡,果真足以教人扼腕一歎。

上元觀中此時火炬滿殿,照耀得整個大殿如同白晝。殿中人數極多,卻鴉雀無聲。

人群中那片四丈方圓的空地,這時兩團劍光流轉變幻,翻騰往複,竟瞧不出鬥劍的人麵。

玄光觀主掃目一瞥,隻見觀戰之人有峨嵋散花仙子葉情,大乘寺方丈忍悟大師、黃山金長公、武當天梧子、生判官沈鑒、瞽目老人張中元。另外沈雁飛、吳小琴、楊婉貞、張法、張明霞、傅偉、馮征等人,全都凝神觀戰。其中沈雁飛、張法、楊婉貞俱曾受傷,但冰骨桃花乃是武林第一的刀傷聖藥。這時他們都服了藥而恢複了八成。

鬥劍之人,不問而知是終南派第一位高手尚煌和追風劍董毅。

這兩位名家前幾個月剛剛打過,彼此都知道紮手,一招一式,俱以全力發招。

玄光觀主明白散花仙子葉清對尚煌的感情;當年他們本是一對情侶,但尚煌傲骨崢嶸,隻為了散花仙子葉清一句無心之言,便憤而避麵不見。葉清也恨他太過無情,矢誓不再理他。他們這一下子便僵了二十多年,葉清真是把尚煌恨入了骨。不過話說回來,假如尚煌一旦落敗,有殺身之危時,擔保葉清會出手相助,故此玄光觀主眉頭大皺。原來玄光觀主隻看了三十來招,已發覺尚煌的終南少清劍法,雖是威力奇大,但他似乎心神不能十分專注,因此已落在下風。

須知那尚煌雖然也極恨葉清不來找他賠罪,反倒隱匿得不知去向,其實心中還是惦念得很。如今一旦相逢,便為之心波蕩漾,不能自製,於是影響劍法屢見疏漏。

散花仙子葉清美目流露出憂色,手摸劍穗,十分焦灼不安。

玄光觀主移步到散花仙子葉清身邊,輕輕道:“白雲大師已遭不測……”

剛剛說了這開頭第一句,葉清有如觸電,失聲驚叫。

終南孤鶴尚煌心靈大震,鏘地微響,手中長劍已被董毅蕩開。那董毅外號追風劍,其快可想而知,青光一閃,已到了尚煌咽喉。

觀戰之人無不失色,卻聽董毅大喝一聲,鐵腕一挫,青光閃閃的利劍,忽然停住,直是紋風不動。劍尖離尚煌咽喉隻有忝米之差。

董毅朗聲道:“尚兄一時分神,算不得真敗,”

尚煌麵如死灰,頹然長歎一聲,道:“不,董大俠贏了。咱們練武的人,講究的是泰山崩於前麵色不變,糜鹿興於左而目不瞬。這定力功夫,原屬武功之內,尚某今日甘願服輸。”說完,目光一掃,正好和散花仙子葉清相觸。

散花仙子葉清當然懂得他不啻表示說,他的確不能忘去舊情而自製,故而落敗。便又像被一個迅雷轟在頭頂,情緒震蕩之甚。

淚水盈眶,眼前都變得模糊一片,她的心已無法容納這同時來到的悲和喜。玉麵慘白,身軀也搖搖欲倒。

尚煌躍過來,不顧一切地伸手勾住她的肩膀。

她含淚道:“我懂得你的意思,可是,姐姐剛剛也死了……”

尚煌歎口氣,悄聲道:“我也想大哭一場,為了我們的往昔,也為了你姐姐,和這世上的一切……”

“真像是一場惡夢啊!”她說完咬住嘴唇,淚珠直流下來。

另一廂玄光觀主已將白雲老尼和淩霄與宣氏兄妹的事情宣布出來。他可是撒了個謊,說後來淩霄與宣氏兄妹力戰而同歸於盡。

金長公心中如被刀紮,又痛苦,又悲哀,埋藏在心底數十年的思戀,如今都轉化為無比的悲痛。

他走到天梧子麵前,緩緩道:“貧道實在已心灰意懶,咱們把過去一切恩怨都拋棄掉,好麼?”

武當天梧子稽首道:“正是貧道求之不得,豈敢違命。”

金長公也稽首回禮,然後過去問玄光觀主道:“白雲大師投身的那座危崖,可有下去之處?”

玄光觀主道:“那兒名為鬼見愁,盡日雲霧沉沉,深不可測,據說下麵盡是石峰,尖銳無比。本觀數百年來,無人下去看過。但偶爾雲霧稍稀,卻可看見二十丈處突出一片石壁,再下去便看不見了。”

忍悟大師不住地低誦佛號,這時道:“武功再高,掉在二十丈高的地上,也無幸理,但咱們總得去瞧瞧。”

於是上元觀道侶們持著火炬帶路,走向那處鬼見愁懸崖。

到那兒一看,懸崖絕壑之下一片黑沉沉,山風怒號,除了淒涼可怖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有些道侶去把五陰手淩霄和陰陽二魔宣氏兄妹的屍體搬回來。

沈雁飛因淩霄有傳藝之恩,過去磕了幾個頭,心中茫然若失。

吳小琴因與白雲大師感情甚好,俯眺崖下,不勝傷感。

散花仙子葉清把張明霞和傅偉叫到一旁,毅然道:“今晚反正我飽受打擊,不如順便也把你們的事料理清楚。霞兒,你可是愛上傅少俠?”

大難當頭,張明霞和傅偉全身冰凍,都呆立如木雞。

楊婉貞走到師父麵前,雙膝跪地,哀求道:“求求師父你網開一麵,格外施恩,霞妹妹她……”

“你不必多說,站開一旁。”葉清嚴厲的斥責聲,卻暗暗顫抖,顯然也是十分悲哀。

沈雁飛看到這情形,他當日已聽楊婉貞說過這回事,眼見那如花似玉的張明霞要自動從這崖上跳下去,不禁也十分同情憐憫,於是凝目苦思解救之法。

另外眾人如天梧子。忍悟大師、董毅、金長公等人,都紛紛問清內情,可是張明霞既然在祖師之前發了重誓,這是武林中最隆重的許諾,絕對不能違背,都隻能搔首抓腮,毫無辦法。

散花仙子葉清又追問一句,張明霞玉麵變色,卻毅然道:“稟告師父,霞兒確是愛他。”

傅偉朗聲一笑,先向董毅跪下叩頭道:“徒兒辜負了師父十餘年教誨之恩,萬望恕罪!”

董毅歎口氣道:“我也沒有辦法,但決不怪你,倒是請你不要怪為師的不出力幫忙。

唉,偉兒你等於是為師的親生骨肉,想不到今日如此收場,我日後雖身人玄門,卻也難忘今日之事。”。

大家聽了,都為之黯然欲泣。

傅偉起身走到張明霞身旁,向她微笑道:“霞妹妹,我們雖然不能同日而生,卻能同時而死,這不是人生快事麼!”

張明霞皺眉道:“傅哥哥你前程無量,怎可出此下策?”說話時聲音顫抖不已。

傅偉極為堅決地朗聲大笑道:“霞妹,你再多說,便不是知我心者了。”

試想連董毅也不攔阻傅偉,旁的人更加不能攔阻。沈雁飛大踏步走過來,道:“傅兄咱們這一別,人天永隔,請讓小弟握手送行。”

他說得豪氣異常,大家反而被這悲壯而又纏綿的場麵感動得掉下眼淚。

傅偉伸手道:“沈兄乃是人中龍鳳,小弟雖在泉下,亦將得知沈兄大名傾動天下。”

兩手一握,沈雁飛另外又伸出左手拍拍他的右肩。

旁邊的尚煌呃了一聲,道:“你幹什麼?”

沈雁飛大聲道:“今晚之事,已無挽回之地,張姑娘你何不留下他的性命。”

大家一時都為他的言語動作驚怔住,原來沈雁飛左手一拍傅偉肩頭,已點住他的穴道。

董毅想道:“沈雁飛你豈能代他做主?”

沈雁飛道:“我有絕對正確的理由,但現在不能說。張姑娘你快動身,假如事後傅兄不服的話,我沈雁飛願意陪他一同跳下崖去。”

此言一出,更將眾人怔住。張明霞淚流滿頰,再看何偉一眼。沈雁飛不耐煩地揮手道:

“去吧,別耽擱時間。”

散花仙子葉清和董毅都氣得直瞪眼睛,覺得這人簡直是個魔鬼化身。

張明霞走到崖邊,猛然一跳,葉清雙腿一軟,跌倒在尚煌懷中。

沈雁飛等了片刻,然後朗聲道:“葉仙子請注意聽在下麵的話。”

董毅怒道:“你先把偉兒的穴道解開再說。”

沈雁飛道:“他一救回來,便跟我拚命,我還有機會說話麼?”

葉清喃喃道:“現在霞兒的身體已碰在石頭上了,她的身體多麼嬌嫩柔軟。記得當她還是個嬰孩的時候,皮膚都是粉紅色的。”

尚煌柔聲道:“清妹別多想了。”

那邊董毅走到傅偉身邊,道:“解開穴道之後,都是我的事。”

沈雁飛立刻一掌拍在博偉後心,然後迅速地退開。董毅已伸手把傅偉攔腰抱住,道:

“偉兒別輕舉妄動,為師自有主張。”

傅偉其實都聽見沈雁飛的話,戟指叫道:“沈雁飛你說你說。”

沈雁飛向葉清道:“葉仙子請注意在下的話,請問仙子,當日張姑娘發誓之時,有沒有說明不準別人打救?”

散花仙子葉清愣了一下,道:“當然沒有。”

“那麼張姑娘這樣子自動跳下懸崖去,該可算是應了昔年誓言了吧?”

散花仙子葉清深深呼吸一下,道:“沈少俠你千萬別哄我歡喜。”

“算不算應了誓言?”

“當然算的。”

“那麼”沈雁飛快活地環視眾人一眼,然後停在傅偉麵上,緩緩道:“那麼傅見你不必死了,我那琴妹,早已準備好了。”

“天呀,這懸崖怎生下去?”傅偉叫起來。

沈雁飛笑道:“家父和張伯父還有幾位道侶,都把所有的抓索和腰帶之類聯結起來。”

大家都紛紛從百寶囊中找出常用的抓索,湊給那邊的沈鑒。

沈雁飛解釋道:“琴妹妹已向上元觀道侶們打聽清楚,這兒下去二十丈處,有一片突出的石崖,因此她已跳下去等候。剛才張姑娘沒有跳得太遠,大概琴妹妹絕對能將她接住。”

繩索放下去,不久工夫,便把吳小琴和昏迷了的張明霞接上來。

須知當年金龍旗管俅輕功超絕天下,這麼高的距離,除了吳小琴以外,天下無人能夠辦到。

吳小琴上來之後,含淚告訴眾人下麵並沒有白雲老尼的屍首,相信已經掉到無底深淵。

現在除了白雲老尼慘死之外,一切都喜氣洋洋。

傅偉和張明霞對沈雁飛救命之恩,當然感謝無比。那沈雁飛的機智頭腦,直到數十年後,仍然是天下第一。

大家回到觀中,不知幾時沈雁飛和吳小琴已經失了蹤。

沈鑒覺得十分奇怪,還是馮征把內情說出,又使得所有的人為了沈雁飛而擔心。原來馮征告訴大家說,吳小琴天生妒忌無比,因知沈雁飛家中還有一個女人在等他,同時已有了孩子,是以大概偷偷溜跑,沈雁飛早就防她這一手,因此追趕她去了。

八日之後.生判官沈鑒和張中元、馮征、張法、楊婉貞等回到江陵城。

這時正值黃昏,沈鑒故意繞個圈子,由南門人城,果然瞧見小山上一個人影,癡望著塵沙飛揚的大道。

他歎了口氣,滿腔辛酸,想到這次虎口餘生,重返家園,恍如隔世。他想:“也許是她那偉大不渝的愛情,才教我在斷腸鏢血影之下,逃得殘生。”

夫妻闊別了十多年,覿麵無言,唯有相對而泣。

最後,沈夫人道:“雁飛和兩位媳婦,都在家中位候相公歸來團聚。”

馮征快活地摸了摸禿頭,忽然想起嶺南那位佳人,微微一笑,卻分不出來是喜是愁。

有情人終成眷屬,從此武林之中,平添了好多對俠侶。名山大川也為之生色不少。本書寫到這裏,也暫告結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