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月再見到帝九州的時候,他就站在敞開的窗前。
孤寂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她藏好了手中的匕首,走到他身後。
“你來了。”
帝九州轉身望了她一眼,朦朧的眼變得清明,清明過後又變得濕潤,幾日未眠,他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仿佛一眨眼,就有血淚要掉下來。
祁連月眸色微動,正欲上前——
“你為什麼還要來。”
帝九州無奈的歎息,讓她止住腳步。
“為什麼不逃?”帝九州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我已經敗了,你快……”逃……
他話還沒說完,頓感心口一痛。
濃烈的血腥味在空中散開,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紮進心口的刀又深了幾分。
“我不會逃,因為,我是來殺你的。”
祁連月果斷地拔刀,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她那張嬌豔的臉上添了幾分狠色。
“為什麼……”
帝九州眸色一痛,倒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息。
“這一刻,我等了太久。”
她冷垂著眸,望著他的屍體說。
那年九歲,欽國侯府被他扣上謀反的罪名,滿門抄斬。
他擄走她,禁錮在身邊五年。
五年來,她私下跟禦王串通一氣,暗中謀權,終於把他扳倒了,還親手殺了他,報了滅門之仇。
那抹孤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連月殿前,原本純潔無暇的白裙染上了一抹鮮紅,祁如煙看了一眼,安心地笑了笑,“姐姐可算出來了,讓妹妹好等,不過姐姐,親手殺了攝政王的滋味,不好受吧。”
祁連月冷著臉走開,她向來不屑多看一眼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姐姐走什麼,毒酒還沒喝呢。”祁如煙攔住她,丫鬟端上來一壺毒酒。
她眼色一厲,“祁如煙,你好大的膽子!”
“姐姐可別誤會妹妹,妹妹哪敢以下犯上啊,這不過都是禦王的意思罷了。”
阿禦?阿禦怎麼可能殺她!
他明明許諾,等她殺了攝政王,等他登基,他就封她做皇後。
祁連月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你慣用的伎倆,以為我會信?你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物,還想算計到我頭上來。”
祁如煙不怒反笑,“姐姐,這的確是禦王的意思。”
“你……”
“住手!”
祁連月就要一巴掌呼她臉上,卻被一聲冷喝叫住了。
回頭一看,司空禦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襲紫金鑲邊錦衣,那張雅致精美的臉,依舊是那樣讓人百看不厭。
以為他是來接自己的,祁連月向他走去,卻被他一腳踹開——
‘砰’的一聲,她倒在地上滾了兩圈,整個身子疼得蜷縮起來,腹內猶如刀絞,她不可置信地抬頭,“阿、阿禦……”
為什麼?
為什麼那個平日裏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竟然對她動手了!
她震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祁如煙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