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月回府之時,看到帝九州躺在大床上,臉色蒼白,俊秀的濃眉緊緊擰成一團,盡管是在睡夢中也痛苦萬分,他渾身虛弱無力,顯露出一種病態的美,任是誰看了都要心疼三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被燙得縮回手來,他發燒了,還很嚴重。
祁連月急得冒汗,“好端端的,怎麼會病倒呢?”
“回郡主,王爺這些日子照顧郡主,身體疲憊,不堪重負,一時不慎就染上了風寒,不是什麼大病,太醫已經開過方子了,隻是王爺服過藥後卻還是不好,太醫說燒退得慢,需要有人時刻照料著王爺……”
“我來。”還沒等婢女解釋完,祁連月就一口應下了。
婢女猶豫了一瞬,“可郡主千金之軀,若是累著苦著了,王爺醒來必會發怒,這些事還是交給下人來做吧……”
祁連月伸手打斷她的話,“不必多說了,叫人去打盆熱水來。”
“……是。”見她如此決心,婢女隻好退了出去。
祁連月幫他擦汗,敷臉,忙活了大半天,他的體溫總算是降下去了一點,抬頭看向窗外,天都已經黑了。
綠竹到點就回來了,看到她,忍不住得瑟,“郡主,奴婢可是看著祁二小姐跪到太陽落山才回來的,走的時候,她的膝蓋都出血了,整條腿都動不了,最後還是冬蓮帶了幾個家丁把她抬下去的呢,那模樣可慘了!”
“辛苦你了。”祁連月揉了揉額頭,得空回她一句。
“不辛苦,還很解氣呢!”綠竹繞到前麵來,這才看到了躺在床上帝九州,“王爺這是怎麼了啊?”
“皇叔病了,染了風寒。”
綠竹立刻湊到她跟前,“郡主,哪能讓你親自伺候著啊,你去休息吧,這兒有奴婢伺候著。”
“不用了,你去熬藥吧。”祁連月擺了擺手,她要親自照顧皇叔才能放心。
綠竹本來還想勸她兩句,可是看到她那一雙盯死的眸子,就沒有再跟她爭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郡主被毒醒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成天不是黏著王爺就是替王爺辦事,一副回頭是岸的模樣。
等到藥把煎好了,祁連月一口一口地喂帝九州喝下之後,才握著帝九州的手睡了過去。
她就趴在床榻邊上,歪著頭睡在帝九州身邊,綠竹看著心疼,給她蓋上毯子,就端著空藥碗退下了。
半夜,祁連月是被手中的溫度燙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伸手摸了摸帝九州的額頭,居然比下午還要燙!
祁連月猛從地上站起來,因為腿跪得太久了,站起來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綠竹?綠竹?”
她朝門外喊了兩聲,沒有人回應她。
打開門,門外守夜的丫鬟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她皺了皺眉,不忍心打攪熟睡的丫鬟,徑自往膳房走去。
大半夜的,膳房也沒有一個人,她隻能在膳房裏一通亂翻,最後找到藥包,急乎乎地去給帝九州熬藥。
她是第一次熬藥,毛手毛腳的把自己的手給燙傷了,也拿捏不好分量和火候,最後熬出來的藥黑乎乎的一團,還有一股糊味,不過熬出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