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月從他懷中直起身來,抬頭看著他的臉,剛毅冷峻,暗藏怒氣。
她微微瑟縮了一下,想要逃走,卻被他一把捉回來,“本王警告過你,要惜命。”
心疼她,身上有傷。
氣她,偏不聽話。
“不是我的錯,明明就是那個陳涉太可惡了……”祁連月立即狡辯,“皇叔,我很惜命的。”可千萬別露出什麼破綻!
“惜命還送上門去?”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是故意挨這一下的。
祁連月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裝得可憐,“我隻是好奇去看看……”
“還在撒謊。”
他彎下腰,微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腰上的傷口忽然一痛,“唔……”
“疼了?”帝九州的大掌輕輕按壓著她的傷口,看到她皺眉了,也不收手,就那樣放著。
祁連月心中歎了一聲,他應該是氣壞了,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刑部拿不到陳涉殺人的證據,這件案子已經威脅不到陳涉,隻有再找別的機會……她不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個錯誤,隻是皇叔對她實在是太兒女情長了。
她心中一軟,裝模作樣地抽泣了起來,“皇叔,我好痛,你快放開我,我的傷口又要流血了……”
帝九州神色一滯,驀地抽回自己的手,看到她滿臉晶瑩,想要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可是一想到她這麼乖巧的皮囊下裝著一顆怎樣不乖的靈魂,他剛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
她總是這樣,做錯事哭一哭就過去了,下次,還是要犯。
就應該讓她吃點苦頭,她才會長記性。
祁連月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反應,正納悶他這次怎麼不安慰她了,結果抬起頭一看,他那張臉比之前還要冷上幾分。
她心中一怔,竟是連裝哭都不會了。
帝九州側目,冷冷地望著她,“看來是本王太縱容你了。”
縱容她,傷害自己。
他的眸中,不光是生氣,還有失望。
祁連月心中一亂,還想再說點什麼,他卻已經轉身離去。
‘砰’的一聲,房門合上。
冷風後知後覺地拂過來,她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心口,連呼吸都亂了。
帝九州一路走回書房,夜風微涼,在他耳邊呼呼地刮過,他的身上像是結了一層霜,遠遠地看去像是一座移動的冰山。
“風衛。”
他往書房裏一坐,冷冷地喊了聲。
風衛立刻從暗處竄出來,“屬下在。”
“派人死守連月殿,不準郡主出去一步。”
“……屬下遵命。”
風衛額角一跳,這回不是軟禁,而是改成圈禁了?
他知道王爺此刻生氣,可是有件事卻不得不提,“王爺,有人送東西給郡主。”
“誰?”帝九州眸鋒一厲。
“平陽侯世子。”
莫白離給她送東西?
帝九州伸了伸手,“拿過來看看。”
風衛將物件上交給他,他接到手中一看,那是一本羊皮紙圖冊。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臉上像是積了層冰。
“世子還讓屬下轉告郡主,說……”風衛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有些不敢往下說了。
帝九州語氣一冷,“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