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一把抓住藤蔓,一陣劇烈的搖晃,急切道,“快、快拉我上去!”
賀知明神經緊繃,以為她是嚇壞了,立刻將她拉了上來。
重見天日的祁連月一上來就往賀知明身上撲,一邊裝作惶恐一邊手腳忙亂地把手上的泥往他臉上糊,“好嚇人好嚇人!”
賀知明:“……”
他的臉上被她糊滿了泥巴,就連衣服上也被蹭得到處都是,他就想一把提走她,而始作俑者已經自覺地往邊上一跳,轉而閃到了陸正亭身後。
“……”她是故意的吧?可是看她一臉驚嚇的樣子,他也不好發作,隻能忍氣吞聲地把臉上的泥擦幹淨。
陸正亭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郡主,你怎麼了?”
祁連月渾身都在抖,指了指那口枯井,“那下麵有、有……”
“有什麼?”
祁連月臉色一陣扭曲,渾身一個哆嗦,“好嚇人,快,快帶我回去!”
她可不說,那下麵有什麼不會自己去看嗎?
“等等,郡主。”
她正準備轉身走了,卻被陸正亭一把拽了回來,一雙幽沉的眸子盯著她的裙擺。
她低頭一看,裙子上掛著一個骷髏頭!
“啊!”
祁連月一腳踢開骷髏頭。
骷髏頭滾到了賀知明的腳邊,他的眼色就是一沉:
“報官。”
聽說了這邊的事,京兆府尹第一時間就帶著人趕了過來,將枯井中的白骨都撈了起來,一具具地陳放在地上,看起來怪滲人的。
一輛馬車疾速趕來,停在了蘭苑門口。
帝九州剛從車上走下來,祁連月就一把撲了過去,“皇叔,我好怕!”
帝九州下意識地將她抱住,垂眸看了一眼她髒兮兮的衣服,嗓音沉了沉,“怎麼回事?”
祁連月立刻巴巴地告狀,“我掉進井裏了,還摸到了骨頭,好嚇人,好惡心!”
“別怕。”帝九州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喝一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京兆府尹立刻道,“回稟王爺,蘭苑後院枯井中埋有十幾具屍骨,觀其骨骼的老舊程度,應該是至少五年前的了,而看其骨骼大小,都是女子。”
祁連月立刻問道,“這麼說,這些女子都是被人害死的了?”
京兆府尹眉頭皺了皺,“微臣還未查明死因,尚不能下定論。”
祁連月哪管他這一套一套的,立刻就下了定論,“五年前居然鬧出了這麼大一起殺人案,還沒有人發覺,若不是我掉進井中,這些女子怕是要冤死一輩子,你一定要把凶手揪出來!”
京兆府尹立刻點點頭,“是,微臣定當竭力。”
帝九州濃眉蹙起,吩咐了下去,“此案由京兆府和大理寺協同辦案,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說罷,領著祁連月上了馬車。
“微臣領命。”
京兆府尹和陸正亭紛紛應道。
等到馬車走了,陸正亭直起身來,歎了一聲,“看來你這宅子是買不成了,還是再在我府上住一陣吧。”
“嗯。”賀知明輕輕地點頭。
陸正亭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你跟郡主有什麼恩怨?”
賀知明眉梢微挑,恩怨麼?他搖了搖頭,“沒有。”
陸正亭見他不肯說,便也就不問了,甩甩袖子去那邊驗骨了。
賀知明抬頭看了一眼遠去的馬車,眸子深邃,今天的事,真的是個巧合嗎?
那也太巧了……
祁連月回去之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這才記起來要給帝九州看那副卷軸,又抱著卷軸巴巴地跑去找帝九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