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一咯噔，低頭一看，原先準備爬出來的蠱蟲竟然瞬間下沉了，功虧一簣！
一抹白影躥到她身前，一把拽住她的手，“祁連月，你瘋了麼？”
祁連月驀地抬頭，對上一雙充滿怒意的黑眸，“莫白離，你怎麼會來？”
莫白離氣得咬牙切齒，“我不來，放任你尋死麼？”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蠱蟲，竟要把她逼死麼？
她猛地站起來，掙紮著，“我不用你管，你過來做什麼！我不想欠你！”
明明就差最後一步，她連死都不怕……
“你何時欠過我？”莫白離雙手攥住她的肩膀，低吼道，“祁連月，你有什麼資格欠我。”
“那你要我如何？”祁連月鼻子一酸，委屈地哭了出來，“我一見你，便會歡喜，我控製不住自己……可我並不喜歡你，我喜歡皇叔！都怪這隻蠱蟲，我恨這隻蠱蟲，我不想要它繼續在我體內！”
莫白離心中一沉，啞著嗓子道，“你不見我便好了。”
祁連月嗤笑，抹了一把眼淚，“不見你便好了嗎？就算見不到你，我見到皇叔時也會心悸，有什麼用！”
“我自有辦法，跟我回去。”
莫白離不由分說地牽著她的手往外走，任她怎麼掙紮都掙紮不掉。
天邊蒙蒙雨，莫白離沒有帶傘，便將外袍脫下來給她遮住，他半邊身體都淋濕了。
祁連月一路哭哭唧唧的，掙紮又掙不脫，便開始對他拳打腳踢，最後也還是沒掙脫，被他推進了馬車裏。
“林雲，回京城。”莫白離沉聲吩咐。
“是，世子。”
馬車很快跑了起來，往京城的路上趕。
祁連月撲到桌子上哭，“我求求你了莫白離，你把香條還給我吧，我不怕死，我死就死了……”
莫白離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一眼，“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一隻蠱蟲？”
祁連月的哭聲忽地止住了，抬頭看他，他半邊身子全濕透了，臉上還掛著雨珠，就連頭發也是濕的，衣袍下擺還有被她踹出來的幾個腳印子。
盡管如此狼狽，也不失氣度優雅。
祁連月的心中就是一怔，自慚形穢。
祁連月猶豫著開口，“你把衣服換了吧，別著涼。”
莫白離瞥她一眼，像看個白癡一樣看她。
祁連月連忙把臉別過去了，“你放心，我不看，你快換了吧。”
莫白離臉色沉了沉，看到她像隻鵪鶉一樣縮在角落，一張小臉死死地埋在角落裏，就連眼睛都是閉著的，不禁想到她曾多次非禮他的情形，她竟然這時候來裝老實了？
莫白離沒好氣地從暗盒裏取出幹淨的衣裳，在她身後脫下濕淋淋的衣服，然後換上。
祁連月聽著身後窸窣的動靜，心裏一陣緊張，生怕自己忍不住睜開眼睛偷瞥一眼，直到莫白離清冷的聲音傳過來，“好了。”
祁連月這才轉過身來，發覺他已經換了一身墨藍色的衣裳，那件濕衣服已經被他收起來了，她一時看得有些癡了，他穿深色的衣裳也別有一番風味啊……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