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築一聽這話,嚇得是一激靈:這種話,身為軍人,怎麼能說出口呢?一旦觸動皇上逆鱗,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哪知,酒桌上的眾人,竟還紛紛附和:“就是!就是!若不是我們龍武軍,這長安城,早就丟了!那皇帝老兒竟還敢對我們指手畫腳,帶兵打仗這種事,是我們懂,還是他懂?”
“他莫不是忘了,他被吐蕃打到陝州的時候了吧!”有一人叫囂道。
“哈哈哈哈哈——”眾人哈哈大笑。
他們在笑,唐築則捏了一把冷汗:連皇上的短都敢揭,這群人是嫌活得太長了嗎?
龍武軍五隊隊長又說:“說起來,上次我替白記當鋪老板的兒子抹了罪,白老板給我送了一塊地,我打算,在那裏建個好看點兒房子,時不時就去住一住!老是待在這長安城內嘛,也怪憋屈的!”
他旁邊的人嘲諷他:“說得好聽,你之所以要建房子,是要養小老婆吧!”
“哈哈哈哈哈——”眾人又是一片哄笑。
唐築的心中卻已經有數:龍武軍果真是不比以前了,現在腐敗得要命,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誰又知道這夥人是這樣做事的。
這樣的龍武軍,還有必要加入嗎?
但是,現在就算唐築要退出,也已經做不到了。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龍武軍的秘密,範安適不可能不把他拉下水。
現在的龍武軍,就是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而唐築,已經是陷入泥潭,抽拔不出。
舞禁香正在心中算計:“北鬥七君子”有七人,而她隻抓到天璿老二,那剩餘六人,會不會因打草驚蛇而收手?
倘若他們真的會收手,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好就好在,不會再有女孩遭受其毒手;壞就壞在,他們停止犯案,要抓捕他們就更難了。
還有就是,那個舉報天璿老二在烏衣街作案的神秘人,又究竟是誰?
舞禁香正思索著,忽然有捕頭來告知她:那個“北鬥七君子”,又有四人前來投案,自稱是天璣老三、天權老四、玉衡老五、開陽老六。
他們還說,那個舉報天璿老二作案的人,就是天樞老大。如此一來,謎團就全部解開。
舞禁香自是喜出望外,不過這四人,為何會主動投案呢?
他們的天樞老大,本打算用天璿老二這件事敲山震虎,使得他們四人不會再存異心。但是現實和他想得完全不同,他這樣做,徹底讓天璣老三、天權老四、玉衡老五、開陽老六寒了心。
他們怕瑤光老七再次打小報告,特意避開瑤光老七,四人進行一次秘密會談。
開陽老六歎道:“想不到天樞老大這麼狠,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把天璿老二送進大獄!”
天權老四也說:“誰又能保證,天樞老大以後不會這樣對我們呢?”
天璣老三說:“天樞老大是於我們有恩,但這些年……我們有了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他。包括長安城的這些女人,都被他一個人享用了!難道還不夠報恩的?”
玉衡老五哭喪著臉道:“照我看,天樞老大越來越離譜。說不定有一天,我們都會被他害死!”
說著,四人都開始害怕。
開陽老六提議道:“你們說,要不我們幹脆去投案吧!吃牢飯也比現在強啊!”
天璣老三也說:“對啊!那些女孩都是天樞老大糟蹋的,我們一個也沒動。我們隻是從犯,官府不會判刑太重的!”
玉衡老五說:“這些年,當逃犯的日子,我實在是過夠了!行,我們就去投案!”
天權老四也點了頭。
於是,就有他們四人主動自首一幕。這樣一來,“北鬥七君子”便隻剩天樞老大、瑤光老七兩個孤家寡人。
天樞老大帶著瑤光老七來找他們四人,不想,他們竟一個也不在。
“嗯?這群家夥去哪裏了?”天樞老大頓時感覺不妙。
這時,一批捕快闖入房中,將天樞老大、瑤光老七逮個正著。
通過搜捕,捕快們找出紫色長袍、黑色護腕和簡陋的人皮麵具,這都符合采花賊的特征。
天樞老大被捕時奮力掙紮,大聲嚷道:“這群混蛋,竟把我也給賣了!”
而瑤光老七,知道大勢已去,一言不發地被戴上枷鎖,跟著捕快們而去。
“還‘北鬥七君子’?我呸!就你們也配稱‘君子’?!”審訊天樞老大的時候,捕快忍不住罵道。
天樞老大堅稱,采花一事,是他們七人人人有份,每個人都玩兒過女孩。——天璣老三他們四人害他被捕,他又怎麼會不拉他們下水。
不過,其餘六人眾口一詞,道出那些侵犯女孩的事,都是天樞老大一人所為,其他人隻是助其得手或逃跑。
舞禁香警告天樞老大,他若是想加刑,大可以繼續信口胡謅,爭取可以把他關到老死在監獄中為止。
天樞老大嚇得道出實話,將他的作案手法、作案過程、作案動機,一一講出。
提到他的作案手法的時候,舞禁香了解到,原來天樞老大曾是唐門的弟子,故通曉“偽裝化境術”,這可給他作案,帶來極大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