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踮著腳尖躥逃半路，聽到後麵有人不停地叫她，才赫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宮女落在後麵。
不過，話說回來，她剛剛從偏殿跑出來時並未見到采芹。
“采芹，你去了哪裏？”姚瑤停下來，氣喘籲籲問道。
采芹更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狠狠換了兩口氣才回，“公主，奴婢，在三樓的小閣子裏……和三福公公喝茶聊天。”
“三福？”姚瑤猛地抓什麼，“三福為什麼會在瑤光殿？”
“因為殿下過兩日要來泡溫泉，所以三福公公提前來正殿察看察看，可他見到奴婢後，非要拉著奴婢上小閣子裏喝杯茶，奴婢盛情難卻，隻好跟他上去了。”
采芹說完，見自家公主一臉嚴肅，忙低頭請罪。
姚瑤在意的當然不是這個，再次追問，“你確定三福隻是來察看的？除了他，正殿再沒別的人？”
采芹雖然單純，腦子卻轉的很快，立刻聽出姚瑤話外音，篤定道：“殿下此刻正在玉清殿誦經打坐，而隨三福公公一起來的人早就離開，所以，奴婢肯定正殿裏沒人。”
話畢，她頓了頓，狐疑道：“公主為什麼這樣問？”
燕瓊在自己寢宮誦經，瑤光殿正殿空無一人……這個答案讓姚瑤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不由壓低聲音，“溫泉池中，有水鬼。”
幽深的夜，微涼的月光，詭魅的語調，三者像一團血跡斑斑的麻繩，緊緊纏住采芹的呼吸……她終於能理解，公主剛剛為什麼跑的那麼奮不顧身了。
主仆二人誰都沒再說話，相視一眼後，極其有默契的拉住彼此的手，然後一路狂奔，直逼合歡殿。
……
在姚瑤剛跑出側殿的時候，燕瓊人已至二樓。
他憑欄而望，目不轉睛地看著銀色月光下那抹倉皇而逃的白色身影，輕盈飄逸中，帶著幾分慌亂的雀躍，仿若掉落人間的精靈仙子。
仙子步伐矯健輕盈，無聲無息，和狂奔的貓兒無異。
可就在剛剛，她在水中的時候，分明和一條魚兒沒差。
所以，像貓又像魚，是個什麼？
這時，樓梯間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但見三福慌慌張張的向燕瓊跑來。
人還沒到跟前，已經開始請罪，“殿下，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該死……”
燕瓊等他走近了才慢慢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他道：“為何自作主張？”
“奴婢，以為公主在側殿，您在正殿，所以才……”
“撒謊。你明知正殿與側殿相通，我們二人無論誰聽見誰的動靜，都會出於好奇上前窺探，你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白日裏，本王才冒犯了公主，晚上又再次冒犯……你讓公主怎麼看本王？”
“前不久，本王才義正言辭的告知公主，本王心向佛祖，出家之意已決……”
燕瓊一連發問，三福無話可說，把頭埋的更低。
良久，燕瓊歎息一聲，涼涼道：“麵壁思過去，天亮了再來找本王。”
三福當即領命，麵上再恭順不過，一轉身卻撇了撇嘴，做了個並沒有人欣賞的鬼臉。
心裏直犯嘀咕，正殿與側殿相連，你和公主又沒有相連，怎麼就跑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