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要救江連翹的理由也很簡單。
江連翹是他表姐。
他不想自己的表姐被殺頭。
聽完李謙的意思,燕瓊看向姚瑤,“瑤瑤也是這個意思嗎?”
“咳咳……咳咳……”姚瑤發誓,她是被嘴裏尚未咽完的一丁點兒湯水給嗆到了。
雖然就那麼一丁點兒湯水,但若殘留在喉間,再被氣體頂個來回,還是相當危險的。
采芹見狀,趕緊過來給主子順背,然而沒等她的手碰到姚瑤,便被一隻大掌中途截胡。
燕瓊一邊與姚瑤順背,一邊柔聲道:“好些沒有?”
“要不要喝口水順順?”
“來,擦擦嘴。”
他像吃了‘溫柔藥丸’似的,柔聲細語,鳳眸裏的溫柔更像是一汪清泉,能把人溺死在裏麵的那種。
在人看不見的角度,姚瑤直咬唇,意識到他嘴裏的“瑤瑤”隻是把君瑤的名字疊加起來念叨,而非“姚瑤”二字。
她心裏雖然不緊張了,卻萬分懷念從前那個禁欲清冷的佛子。
她喜歡佛子對她默默動心,但是不喜歡佛子對她動手。
“沒,沒事了。謝殿下。”
“嗯?瑤瑤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呃,我和謙兒的意思一樣。”
李謙笑了。
燕瓊也笑,“既如此,等會兒我們一起進宮麵聖,至少把江連翹的命保下來。”
“好的。”姚瑤點頭如小雞啄米。
然後不經意一瞥,發現燕瓊手腕上的菩提佛珠不見了蹤影,便隨口問了一句,“今日怎麼不見殿下戴佛珠?”
燕瓊神色一頓,似乎有些猶豫該怎麼解釋,三福已笑道:“公主還不知道吧,昨夜殿下命奴婢將經書與佛珠一同封進了金庫。”
姚瑤心裏猛地一緊,什麼意思?
燕瓊盯著姚瑤那不敢置信的神色,柔聲解釋,“不修佛了。”
“為,為什麼?”
他忽然俯到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分貝道:“瑤瑤便是我的佛。”
姚瑤:“……”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姚瑤很久很久都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潛意識中最擔心的一種情況還是發生了。
其實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種死局,燕瓊不動心她不能回家,燕瓊動了心她造了孽。
可是……無論如何……她還是要回家的。
……
直到坐上去往宮中的馬車,燕瓊也沒等來自己想要的反應。
在他的設想中,聽見他不再修佛,而是專心和她過日子,她最起碼該高興的,畢竟如她所願。
可是,現在的她看起來非但不高興,好像還有些憂色。
她在擔憂什麼?
不相信他的話嗎?
“瑤瑤,我是認真的。”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柔若無骨的觸感讓他心底一顫,禁不住微微加重力道,將那隻小手緊緊裹住。
他的手又大又長,指腹與掌心邊緣還留有淡淡的薄繭,略帶粗糲的觸感讓她的感官瞬間放大,幾乎條件反射的掙脫了。
“我知道的,殿下。”
正慌亂無措,車外隨三福一起騎高頭大馬的李謙忽然喊她,姚瑤趁機轉移了注意力。
同李謙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重新撂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