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猛地一頓，然後下決心道：“說句得罪人的話，臣女寧願做寒門婦，也不願做帝、王妃妾。”
姚瑤心裏讚許，臉上笑意更濃，“瞧這話說的，不僅瞧不上我們家殿下，怕是連宮裏那位……”
她點到為止，話鋒一轉，“好了，逗你玩兒呢，我從來沒有把那些流言蜚語當真。”
鄭青綠這才猛地鬆口氣。
落座後，姚瑤十分嚴肅的對小姑娘道：“你雖然沒有那個意思，可架不住家裏的長輩會動心思。”
“即便不是秦王殿下，可陛下呢？你父親入職翰林，你伯父是鎮國公，無論從哪方麵論，你都在選秀的範圍內。”
鄭青綠心裏猛地一緊，她更不想進宮。
這位比永寧公主隻大兩歲的小姑娘雙唇抿的緊緊，一言未發。
近來她一直憂心這個，可卻無人訴說。
這時，永寧公主插嘴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眼前的難關過去再說……那些流言蜚語可不是空穴來風，是我母後命人散播出來的。”
“啊？”鄭青綠大驚失色。
姚瑤也驚的一批，難怪這位從不與她單獨來往的永寧公主會突然登秦王府的門。
原來是為遞消息出來的。
姚瑤想了想，問鄭青綠，“你們二房，同大房的關係如何？”
鄭青綠雖然不知永樂公主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道：“說實話，並不太好，我爹並非祖母親生，是庶出，縱然後來入了翰林，但因同進士出身，迄今才是個編修……所以，大伯母她們都覺得我們二房有如今光景，全都是仰賴大伯父。”
“前些日子，因為江女官的事，我爹還同大伯父、大伯母起了爭執，他覺得我們鄭家不該收留誰都不要的……禍害。”
江女官自然指的是江連翹，如今借助‘教授鄭家女宮廷禮儀’的由頭住在鎮國公府。
記得姚瑤當初聽到這個理由時，差點笑彎了腰。
派個老成的嬤嬤傳授禮儀還成，派江連翹去……噗。
“他們兄弟吵的很凶，最後還鬧到祖母那裏。也不知江女官給我祖母、大伯母還有大堂姐灌了什麼迷魂湯，總之，她們都非常喜歡她。”
“既如此，為什麼不分家呢？”姚瑤看似沒頭腦的來了一句。
“啊？可是我祖母還健在……”鄭青綠駁到後麵，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那又怎樣？聽你的意思，你父親非你祖母親生，也沒受你祖母親自教養，自然沒什麼濃鬱的母子親情。再者，他們大房不是一直嫌你們占便宜麼？若是你們二房搬走，不正好中了他們心意？”
“最重要一條，你父親既然看出家裏多了個禍害，就更應該帶著妻兒早早避禍才是。”
鄭青綠承認自己動心了。
所以，聚餐結束回到家裏，她立刻前往書房尋她的父親。
鄭翰林震驚的同時，心裏也暗暗竊喜。
他確實隱隱生出了這種想法，隻不過礙於各種原因不敢露出來罷了。
“這，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是永樂公主指點女兒的，但女兒非常認可。”
鄭青綠實話實說。
沉默半晌，鄭翰林重重點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