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出生於麻省蘭尼斯巴洛鎮(Lanesboro)的一個清教徒世家。祖父和父親都當過國會議員。也許是他們的政治生涯過於純潔,生性幽默的蕭從未敢涉足政界,而命運則帶引著他步入了文學的殿堂。
他工作之餘開始為當地報刊撰稿。隨著他的精彩文字從一份報紙轉載到另一份報紙,隨著他頗具轟動效應的一次次專題演講,他的浸透骨髓的幽默不僅使他成了一種新興娛樂業——脫口秀節目的舉足輕重的人物,往返於本土兩岸的巡回亮相還為他帶來了遠較拍賣錘所能帶給他的更多的金錢。他的文字甚而遠銷英倫和巴黎,更為重要的是他的文字在美國喜劇性文學中占據了十分堅實的地位,與當時的重量級幽默大師如斯利克(Sam Slick)、華德(Artemus Ward)、凱爾(Orpheus C.Kerr)等並駕齊驅。
美國人的熱愛幽默與製造幽默是舉世無雙的。南北戰爭之際,連那些對林肯總統的愛國精神不屑一顧的人,也不得不對他的幽默大表讚賞。對美國人而言,幽默高於愛國主義。他們深信高超的笑話抵得過一篇精彩的布道。
和那些善於渲染情節的幽默故事家不同,蕭的才智表現在他的隻言片語上,是位地道的幽默散文大家。
全集分“散論”、“活生生的自然”、“格言”、“專論”、“雜言”。我尤其偏愛那“活生生的自然”,讀著它們,我仿佛是在讀著馬克?吐溫式的老普裏尼。其實應該說是老普裏尼式的馬克?吐溫。自然,我指的不是它的科學性。在此,僅摘錄蕭的《老鼠誌》文中的片段,讓我們共享此幽默之佳肴。
……進入成年,老鼠的尾巴會像它們的身體一般長。初看起來,這簡直是極大的浪費。以手段代目的的哲學頭腦備不住會愚蠢至極地琢磨:莫非短尾巴的老鼠不是更好的造物?然而,哲學犯不著去改變事物以適應市場。它必須接受老鼠尾巴的事實,要麼讚美它們,要麼閉住嘴巴。當一個人無法為一隻老鼠尾巴的整個長度給出正宗理由的時候,他常常會告訴他的鄰居說:老鼠這造物壓根兒就是個失敗。人就是這樣,而老鼠畢竟是老鼠。
老鼠無論住在哪兒都有利可圖,當然除去教堂。它們在教堂裏肥得很慢。這說明它們不能像神父一樣靠宗教過活。宗教是最宜於消化的。
有人評論說,蕭對人生洞察之犀利使那些為其嘲諷所棒殺的人死到臨頭臉上也還掛著微笑。讀了蕭,我才漸悟了幽默的真正力量;讀了蕭,我才理解了這樣一句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