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氏皇後,結黨營私,陷害忠良,理應抄斬以順人心。念及守疆有功,廢黜,永關長春宮,欽此!”

聖旨下來那日,舉國歡慶。

唯有長春宮曆經一場劫難。

珍貴的花瓶粉碎,書架倒在地上,書籍遍地。狼藉之中,已無落腳之地。

富麗堂皇的長春宮不複存在。

“皇後廢黜,長春宮的一律問罪。一等宮人杖斃,其他宮女辛者庫。”

沈清寧衝進大殿,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宗。她張了張口,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怔怔的望著他,“這是怎麼回事?”

男子一身明黃的龍袍,黑色的眸子冰冷肅清。聲音低沉,帶著麻木不仁的冷漠,停下手中的動作,“是朕的旨意。你向來聰慧,自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沈清寧麵色全然難看,她還是努力的平靜,她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盯著李宗,手上的聖旨攥緊。終於,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你廢黜你的結發妻子,杖斃燕兒,罰我滿宮宮人!”

李宗抬眸坦然的看著她,“朕很感激你,感激你扶持朕坐上了這個位置,感激你為朕擺平了邊疆,感激你最後為朕收回十萬兵權。成王敗寇,既然你已沒有利用價值,朕也無需留你。你該慶幸你是沈家嫡女,保住了這條命。”

李宗說完,不耐煩的看了一旁身邊的公公,“將她帶下去,封了長春宮,禁止廢後踏出長春殿半步。”

沈清寧抿唇,眼眸複雜,痛心悲憤交織在心口,這種寒心與氣憤要將她撕碎。使得她破口大罵。

沈清寧向前一步,一掌拍在桌案上,“利用?李宗你說利用,我們這麼多年相輔相持,隻是利用二字?”

李宗抬眸看她,“到底是你蠢,還是朕不明白了。”

“可是我是你的妻子。”

“朕的妻子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別人。從前皇後可以是你,往後也可以是別人。”

“李宗你混蛋!你分明說過,我是你的妻子,這一輩子唯一的妻子。就連被困滄州,你說不得同生但求同死,也是假的嗎?”

“那些你也信嗎?自然是騙你的。”

“騙我的……”沈清寧眼眸睜大朝前一步,雙肩被猛得扣住。

公公彎腰俯身,在沈清寧耳邊輕輕的說著,“娘娘,別在這裏自取其辱了。皇上和太後剛商量了新皇後的人選,可不那麼巧合,你妹妹的名冊在其列。”

刺耳的尖聲充滿嘲諷。

沈清寧驚詫的看向李宗,李宗淡漠的神情早已不再看她,隻不當她存在,繼續批閱手中的折子。

“李宗!”

沈清寧神情僵硬,癱瘓一般。

恍恍惚惚的被關押在長春殿,冰冷、空蕩、混亂,周圍的一切告訴她這都是真的。

她坐在殿中的石階上,空洞的盯著地麵。她被拋棄了。為了得到楊家的兵權,她成為了棄子。

遠遠的,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開門。”

二妹?

沈清寧忽然抬眸看去,大門打開,先是幾個五大三粗的嬤嬤走了進來,中間簇擁著的一個華服女子,她戴著帽子,款款而來。

沈清寧一眼就認出了沈清妍。

她們自小一起玩鬧,感情甚好,在宮裏不如意時,都是將沈清妍接入宮中小聚。

“二妹!你現在立刻去找父親,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