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陷重圍(3 / 3)

王重山長劍一擺,準備接替王彤下來,讓他休息一下,卻被青衣人給攔住:“武當劍法以輕靈為主,不適宜這種打法……”

語音一頓,一伸手,取過心印大師的戒刀,又道:“老和尚,戒刀借用一下如何?”

口中雖然說的客氣,但取刀的氣勢,卻是有點霸王硬上弓的味道。

王重山心中忖道:這青衣人年紀不大,似是小和尚的朋友,但對老和尚卻也平輩論交,不知是什麼身份的人物。

這時,那青衣人已替換下王彤,戒刀揮動,擋住了三行縱隊的攻勢。

這青衣人獨坐幽室,如老僧入定一般,黑羅漢說他被心鎖所拘,不知是什麼樣的心鎖?而兩句話卻又能使心鎖自開,行出室外,幫忙拒擋強敵,黑羅漢說他武功高強,不知高強到什麼程度?

隻見他戒刀翻飛,幻化作一片刀光,完全把廳門封了起來。

耳際間連綿不絕的金鐵交鳴之聲,全被封擋在刀光之外。

這刀法的綿密神奇,連王彤也看得怦然心動,低聲說道:“大師,這年輕人的刀法很高明。”

“是,風雷十八刀,以威猛見稱武林,如運轉到至高的境界,刀法能如法輪轉動,刀刀相生,潑水難入,但又不用太耗內力……”心印大師說:“是刀法中的極品上學,對付這等群攻,是最有效的一種刀法了。”

“風雷十八刀!”王彤有些吃驚地道:“他是風雷刀薛老人的弟子?”

“是孫子,刀公子薛百勝。”

“這就難怪了!”王彤說道:“久聞風雷刀法,為百年來刀法中第一奇學,今日果然是大開眼界了。”

那繞飛於廳門之外的刀法,愈來愈見急快,一刻工夫之後,已經不見人跡,隻見一片刀光轉動。

突然,一聲雷震的大喝傳了過來:“住手!”

輪轉不息的攻勢,突然間停了下來。

薛百勝也收住了戒刀。

魚化龍厲聲道:“風雷刀薛老人的門下,幾時也和姓王的搭上了?……”

薛百勝冷笑一聲,道:“隻是受人傳訊之恩,聊以回報,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卻是和我無關。”

魚化龍道:“閣下是……”

“薛百勝。”

“刀公子薛百勝,魚某人久仰了!”魚化龍揮揮手,道:“你擋拒住我們九十次的攻勢,這傳訊的情誼,也該報答完了吧!”

“還沒有……”薛百勝道:“我答應幫忙一夜,天一亮我就離開,那時,你們之間的死活,就和我完全無關係了。”

魚化龍道:“隻可惜,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你薛公子這份麵子……"”那就沒有辦法了。“薛百勝道:”在下說過的話,一向不會更改。“

魚化龍道:“這麼說來,隻好得罪了。”突然一上步,斬馬刀迎頭劈下。

薛百勝舉刀一封,雙刀相觸,隻響起一聲輕微的脆鳴,兩柄刀竟然粘在一起。

原來,魚化龍暗運內功,集聚刀鋒之上,使刀上力道重逾千斤,緩緩向下迫壓。

薛百勝感受到那沉重的刀勢,但已無法閃避,隻好運勁抗拒。

這就形成了一場比拚內力的決鬥,任何巧妙的變化都無法施展出來。

魚化龍天生神力,再加上深厚的內功,刀公子舍長取短,立陷危境,隻見手中戒刀,緩緩向下沉落,一件青衫也全被汗水濕透。

一眼之間可以瞧出來,他是真的陷入了危急之中,如若無法擺脫這要命的一擊,即將是一個輕則受傷、重則殞命的結果。

王彤正想出手,擋開魚化龍沉重的刀勢,忽見一根禪杖,橫裏飛來,敲在斬馬刀上。

那一敲之力,十分強大。

魚化龍手中的斬馬刀,竟然偏開了兩尺,薛百勝趁勢收刀而退。

不用回頭看,魚化龍已知道心印大師出手了,那沉重的兵刃,強大的勁道,廳中三人,隻有心印大師能夠辦到。

“魚某對佛門中人,有一份特別誠敬,那是源自一段往事,請大師不要破壞了留在我心中的誠敬。”

“魚施主是否能暫時退出此地,五更之後再來……”

“那時,大師就不再幹與此事了?”

“是!魚施主大概也看出今夜的形勢了,如若王施主不求有功,刀公子全力配合,再加上老袖這支禪杖,憑險固守,施主要想攻入這座大廳,隻怕要費上一番手腳了。”

“不錯!適才一杖,已見功力,但五更之後呢?”

“施主可以進入這座大廳中了。”

“他們不再抵抗麼?”

“我想是不會了,至少,老袖和刀公子不會再出手抗拒了。”

“大師望重一方,魚某人相信得過,不過,王彤可能還有些不服,魚某隻想讓王彤見識一下,什麼叫不畏死亡的勇士,也許更能使大師化解劫難、心願得償。”

回身行出了十步,道:“必殺!”

一個黑衣人,應聲衝了上來。

趙保看來人隻有一個,橫刀迎了上去。

黑衣人也不答話,揚手一刀,刺了過去。

趙保身軀微閃,橫裏一刀斬去。

這一刀攻所必救,那黑衣人至少應該先封住對方刀勢,再抽刀攻敵。

哪知黑衣人理也不理,也不退,猛力向前一衝。

這是萬萬料不到的事情,黑衣人不要命了。

趙保鋼刀一閃,人頭飛起,一顆腦袋飛出一丈多遠。

但那黑衣人的一刀,也紮在趙保的左肩上,洞穿而過。

一命換一刀,一死一傷……

魚化龍一揮手,人手退出了十步,但仍把大廳團團圍住。

王彤等看呆了。

王重山暗暗忖道:這是什麼武功?完全不計本身生死,隻求傷敵。

宮廷刀法,貴在淩厲,刀刀取人要害,以搶先機,但如碰上了這種舍命的死士,不論如何凶厲的刀法,也難收克敵製勝的效果。

陳宏扶下趙保,拔出肩上鋼刀,低聲道:“趙兄,傷的如何?”

趙保疼得一頭大汗,但仍咬牙苦忍,道:“傷疼可以忍受,但不知這條左臂是否已廢了?”

陳宏取出金創藥,替趙保包紮傷勢,道:“傷的雖然不輕,但還不致殘廢。”

王重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招劍法,能夠致敵於死,而又不會留下空隙,傷在對方刀下。忍不住低聲道:“刀公子是刀法行家,能否有兩全之策,既傷敵又可自保。”

“我能殺了他而自己不會受傷,但這種人,一次我隻能對付兩個,如果他有三個人攻上來,而且,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在下也無法逃過一場劫難。”

“這麼說來……”王彤道:“這是無法破解的刀法了。”

“不知道!但本公子就無法破解三個不要命的刀客合力的攻勢。”

“我看,我也不能……”王彤歎息一聲,道:“圍在四周的敵人,不下百名之多,如果,他們人人如此的勇猛,我們大概隻能支持一刻工夫。”

心印大師道:“所以,今夜一戰,無法硬擠下去了。”

“可是……”王彤道:“破圍而出的機會,更為渺小了。”

“有魚化龍這樣的敵人在場,我們勝算不大。”

適才兩人一招硬拚,已使得刀公子的傲氣盡消。

心印大師道:“咱們隻守廳門,隻要配合得宜,撐到天亮,並非太難,問題是天亮之後,是否一定可以解圍呢?”

“對!”薛百勝道:“天一亮,我就離開……”目注王重山又道:“天亮之前,在下與諸位生死與共,天一亮,咱們就恩義兩清。”

“照計劃的時間,他們應該在天亮之後,趕到開封……”王彤道:“不過,難免有些漏失,所以,應該以午時計算。”

“那是說午時之前,你們的援兵一定會趕到相國寺了?”

“這要一切順利才行。”王彤苦笑一下,道:“事實上,我無法證實,他們是否已經收到了我們的求援信號。”

心印大師道:“所以,你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對,你老和尚定有高明之法,才把我們引來此地?”

“這麼說來,你是吃定老油了。”

王彤微微一笑,道:“在場的人,知道你過去在江湖上之利害手段的人,隻有我王某一個,誰不知你從不做冒險之事……”

“哼!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但本性難移,我想你老和尚這份穩健的性格,仍然不會改變。”

“如果,他們把火球浸油,加上幹柴,火燒這座大廳,諸位有何良策?”

“舍命突圍一途。”刀公子道:“但要火勢燒開之前才有希望。”

“你認為有幾成逃脫的機會?”

“薛某有七成的把握,別人我就不清楚了。”

“老和尚!”王彤低聲說道:“不用賣關子了?如何離開此地,請明說出來吧!”

心印大師笑道:“你們如能激起他們放火,老袖就有離開這裏的辦法了。”

刀公子道:“開玩笑啊!這座石室不過數十尺方圓大小,火勢一起,四周卻被封住,如何走法?難道大師已有火遁本領。”

“火勢燃起,也可以掩蔽他們的耳目……”

突然,閉上了雙目,不再多言。

王彤沉吟一陣,突然也有所悟。

隻聽他大聲道:“誌不同不相為謀,你老和尚這辦法,咱們不能接受,王某人就不信,就那麼一兩百人真能把我困住。”

突然,伏身撿起一把鋼刀,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