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燕春風多講了兩歲,他體型高大,多講兩歲,更為適合。
“和我同年。”憐花笑道:“看你一臉稚氣,可是一出師門,就入皇宮。”
“對!我是神刀堂出身的弟子。”燕春風道:“不過,家父不希望我在江湖上混,就托人介紹我入宮,是河南巡撫馬大人保我的,還經過了一番測試,才得到這個差事。”
“馬巡撫……”憐花笑道:“他是封疆大吏,又和王統領是好朋友,由他推薦,自然是立可錄用。”
“不是啊!”燕春風說:“我是憑本領考上的,王統領鐵麵無私,一點也不馬虎……”突然臉色一變,道:“奇怪呀!憐花姐,你深居禁宮,怎麼會知道馬巡撫?”
“我是正月初五生,叫我姐姐,大概不會讓你吃虧,至於我知道馬巡撫的事,何足為奇,告訴你,宮廷中事務紛混,沒有一點察顏觀色的本領,很難生存下去……”憐花笑道:“姐姐我知道的事情多了,以後,我會教你,你得聽我的話才行。”
“聽就聽嘛!不過,你可不能害我?”燕春風說:“聽說王統領屬下很嚴,稍有錯失,就下令嚴辦?”
他英俊中帶著一臉稚氣,神情飄逸、輕鬆,有股令人心動的邪氣,憐花隻覺心頭跳動,雙目中隱現出無限柔情。
“所以,你要找個靠山……”憐花道:“才能在皇宮中出人頭地。”
“我剛剛入宮,人地生疏,哪裏有靠山好找……”
“我可以幫忙你呀!”憐花道:“以後不要忘了憐花姐姐就是了。”
“我這個人最知感恩圖報了……”
憐花低聲道:“今晚不值夜,就到這裏找我,小心一點,不要被別人發覺。”
燕春風點點頭。
憐花快步而去。
望著憐花遠去的背影,燕春風心中暗道:難道這麼簡單就搭上了?
希望王統領推薦我入宮的計劃很周密,不要露出破綻,她都既然問了,可能會向馬巡撫調查這件事?
燕飛雖然極力避免和燕春風見麵,但卻無法按下那股思念之情,忍不住便向聽禪院行了過來。
他現在是內宮巡查身份,不用值班守衛,隻負責查看各地的值班情形。
遠遠瞧見了父親行來,小燕子大大的吃了一驚,他初入皇宮,如若燕飛表現出父子情份,必將會使三公主心中懷疑。
他相信,必定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心中一急,暗運功力,施展傳音入密之術,道:“爹,他們已經找上我了,我當值不經心,你可以嚴厲的叱責我一頓,最好能打我兩拳。”
聲音鑽入了燕飛的耳朵,確讓燕飛大大的吃了一驚,因為,雙方還有兩三丈以上的距離,單是這傳音之術,燕飛心中明白,這一輩子是無法練到這種境界,以王彤和江幹裏之能,隻怕也沒有這等成就。
盡管燕飛為兒子如此的成就感到喜悅,但他是個老公事了,自然明白小燕子的苦心所在,立刻拉下臉,一副六親不認的神色。
燕春風倒也配合得很好,似是根本不知巡查到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望著天上一片浮動的白雲出神。
燕飛一皺眉,放輕了腳步,行到了小燕子的身後,突然說道:“你在看什麼?”
燕春風吃了一驚,回頭看到燕飛,立時肅然站好,躬身行了一禮,道:“我在看……,,”看天上那一片變幻的雲彩,是麼?“燕飛神情冷厲地道:”這是三公主住的所在,要你守衛警戒,你竟然漠不關心……“突然揚手一個耳光摑了過來。
燕春風沒有閃避,這一掌倒是打得結結實實,小燕子也沒有運功抗拒,臉上立刻泛起了五條紅色的指痕。
盡管燕飛痛在心中,口中仍然是冷冷叱道:“姑念你新來初犯,稍示薄懲,如若再被我發現疏忽職守,定當重責不貸。”
小燕子連聲應是,燕飛才帶著怒容離去。
果然,這一耳光打得小燕子不敢再稍有疏忽,全神貫注,警戒四周。
事實上,燕春風也運集了全身功力,展開天視地聽之術。
這時,五丈內飄下一片落葉,也瞞不過他耳目。
他聽到了一種極微的響聲,那是上乘輕功,踏落在枝葉上的微弱聲音。
但小燕子卻裝作不知,他心中早已有了計劃,不能讓人發覺他身懷上乘武功……
他要扮豬吃老虎!
小燕子也感覺到有一對淩厲的眼神,在暗中窺視著他,竟也能忍住沒有轉頭,裝作不知。
這是極大的忍耐功夫,不是他這種年齡的人所能做到的。
但小燕子辦到了,不知道江千裏給他找了一個什麼樣的師父,在短短的兩年多,不但造就了他一身武功,也把他訓練成一個精幹的江湖人。
足足過了一盞熱茶的工夫,小燕子才感覺到那一對目光消失,人也離去。
他雖然極力在忍耐著,但一直被人暗看著,心中十分不安。
長長籲了一口氣,小燕子伸動一下雙臂,看看天色,也該是換班的辰光了。
內宮侍衛的班時很準,小燕子想到換班,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已快步行了過來。
值班侍衛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衣領上佩著金花,分別品級。
看來人佩了三朵金花,那是三等侍衛的身份了,小燕子是一朵花的五等品級,立刻一抱拳,道:“我是新來的燕春風。”
來人點點頭,道:“在下金天祥。”
小燕子道:“原來是金兄,以後還望多多指教。”
金天祥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道:“去吧,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小燕子心中忖道:“王統領說他已被三公主買過去,果然是氣勢很大。”
心中念轉,人卻轉身離去。
“回來……”金天祥道:“你臉上有傷痕?”
“是!”燕春風回過身予,應道:“被巡查打的。”
“為什麼?”
“疏忽職守!”
“噢!”金天祥笑道:“你是第一次值班吧?”
“是!”
“第一次值班就被抓住把柄,打的鼻青臉腫,倒是少見的事啊!”
金天祥笑道:“內宮侍衛這個差事不是那麼好幹的吧!”
斜睨著小燕子問話,語氣中帶著諷刺。
燕春風隻覺一陣怒火,由心中冒起,正要反唇相譏,忽然心中一動,付道:我這次進宮任重道遠,若和他衝突起來,鬧出事情,豈不是壞了大事,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件事記在帳本上,先讓你擺擺威風吧!
吞下一腔怒火,小燕子裝出了滿臉委屈,道:“其實,我隻是抬起頭欣賞一下天上流動的雲彩,剛好就被看到了,唉!金兄說得不錯,內宮侍衛這口飯不好吃啊!在下家中薄有資產,我看還是回去吃自己的算了。”
“怎麼?這一點小小的挫折,你就灰心了。”金天祥道:“那還能成什麼大事?”
“隻不過是抬頭看看天上的一片雲,就被打了一個耳光,要是犯了稍為大一點的錯失,那還得了!”小燕子道:“豈不是要拉出去砍了腦袋。”
“砍腦袋倒是不會……”金天祥道:“這裏最重的處分是割職逐退,永不錄用,當然,你如是犯了王法,那就不同了……”
“唉!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在下年輕識淺,以後,還要金兄多多指教。”
“你能交上我金某人這個朋友,那你就找對人了。”
“哦!金兄肯交我這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