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宮中除奸(1 / 3)

二更時分,小燕子換穿了一身玄色勁裝,溜入了聽禪院中。

他輕功絕佳,借花樹掩遮,避開了三道防守。

聽蟬院在廣闊的皇宮中,獨成一個院落,院外卻布守了重重侍衛。

當然,這是王彤有意的安排,看上去,似是保護三公主,但骨子裏卻是監視聽蟬院中的行動。

小燕子進了聽蟬院,不再掩蔽身形,大搖大擺的行出花叢,輕輕的咳了一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幽靜的聽蟬院中,卻傳出了數丈遠近。

果然,一道人影,突然在花叢中出現,直直的行了過來。

他走的很慢,舉止從容,直行至燕春風身前四五尺處,才停了下來。

小燕子凝目望去,隻見來人一臉皺紋,滿頭亂發,穿一件黑色大褂,手中提著一根拐杖,一眼之下,竟然無法辨出是男是女。

“我找憐花姐姐,是她約我來的。”

黑衣人點點頭,舉手示意,要小燕子跟著他走。

小燕子藝高膽大,也不多問,隨在黑衣人的身後,行入了一間幽暗的房間中。

“憐花姐姐呢?……”

黑衣人沒有回答,轉身向外行去。

“我在這裏。”屋角幽暗處,行出了憐花姑娘。

屋中很黑,難見到兩尺外的景物,但小燕子目力過人,稍作調整,已適屋中的黑暗。

憐花蓮步輕盈,一直撞入了小燕子的懷中,才停了下來,道:“你怎麼進來的?”

吐氣如蘭,櫻桃小口就要貼上了小燕子的下顎。

“姐姐要我來,我就來了。”

答複的幹脆,聽得叫人窩心,就是沒有說怎麼進來的。

憐花笑一笑,道:“沒有人阻攔你麼?”

“有呀!”燕春風道:“我告訴他們奉命巡查,走到圍牆邊,借花木掩遮,便越牆而入。”

“嗅!瞧不出你小小年紀,還會隨機應變啊!”憐花道:“有沒有人瞧到你翻越圍牆呢?”

“我不知道……”小燕子道:“瞧到了打什麼緊,巡夜查哨是公事啊!”

憐花苦笑一下,道:“你是聾子不怕雷,是真的迷糊啊!”

“唉!蓮花姐姐是跟我開玩笑了,沒有事,我就走了。”

說走就走,舉步向外行去。

憐花竟然沒有阻止。

小燕子行入花叢,飛躍圍牆而去。

“他的武功不錯……”暗影中行出了三公主,道:“人也莫測高深!”

“隻要開封府消息傳到,就可以知曉他的來曆了。”憐花道:“看他那股傻呼呼的樣子,倒是不像裝作。”

“王彤已對我動了懷疑,每夜初更之後,就加派了十幾名侍衛,布守四周,這小子不可能避得開那些耳目。”三公主道:“除非,他的輕功已到了踏雪無痕、飛行絕跡的境界?”

“不像啊!……”憐花道:“看他翻越圍牆的身法,隻能算第二流身手。”

“那就是王彤下的解了,哼哼!明天要金天祥帶他去惜春那裏,我要好好的查他一查。”

“是!小婢會傳話給金天祥。”

小燕子一口氣奔回住處,倒頭便睡,心中卻暗自盤算道:“憐花分明身懷武功,統領怎會說她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那為我帶路的黑衣人究竟是男是女,那隱在暗中,偷聽我和憐花說話的又是什麼人呢?是不是三公主?

今晚上大大意了,幾乎露出了馬腳,憐花讓我離開,不加以阻止,想是心中對我起疑了?”

想了一陣,立刻暗中運氣,平息雜念,沉沉的睡去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盡管小燕子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一拋開,立刻便入夢了。

第二天,小燕子值班歸來,金天祥就來造訪,催促小燕了換上衣服,一起離開了宮廷。

他們有侍衛腰牌,出入禁宮不受阻攔。

燕春風心中忖道:金天祥似是一直在監視著我,才能這麼快的及時而至,今天這一關絕不好過,必有一些特殊的安排,要小心應付才行。

金天祥隻管帶頭趕路,小燕子裝迷糊也不多問,行入了一條清幽巷子裏,金天祥才笑道:“老弟,今天時間不多,我先帶你去品嚐一下京中最好的酒菜,如何?”

燕春風目光轉動,發覺這條白石鋪成的巷子裏,兩側都是高大的磚房,紅漆大門,似是一處高貴的住宅區域,不禁奇道:“大菜館不開設在大街上,會在這麼樣的一條巷子裏?”

“曲徑通幽啊!老弟,真正的佳肴美味,隻供行家食用,等一下你就會喝到最好的酒,吃到從未吃過的美味……”金天祥神秘的笑笑道:“當然,也能看到絕世姿色的美女。”

“我聽人說過,天下美女,盡集皇宮,那些宮娥采女們,果然都長得如仙女一般,難道還有比宮中的女人更漂亮的地方不成?”

小燕子低聲道:“那是個什麼所在呢?”

金天祥道:“你說的不錯,後宮粉黛,都是由民間美女選出來的,美則美,卻少了女人那份風情,這個地方的女子,不但貌美如花,而且風情萬種,那才是叫男人著迷的地方。”

“嗅!有這等地方,那真得去開開眼界了。”小燕子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外麵看去,這隻是一座普通的宅院,但進了大門,立刻有兩個頭梳雙辮的青衣女子迎了上來。

她們不是很漂亮,但那股迎人的媚笑,卻十分動人,細碎蓮步,奔行如飛,擺動的柳腰,突顯出了炯娜多姿特色。

顯然,她們是經過了一番嚴格的訓練。

“這隻是兩個迎客的丫頭,老弟,怎麼樣?”金天祥道:“是不是與眾不同啊!”

“對!宮女們缺少了她們那份迎人笑臉和嬌媚神態……”燕春風道:“看樣子,這一餐恐怕要花不少的銀子吧!”

“銀子的事不用你老弟費心,由大哥我請客。”金天祥道:“你老弟隻管好好的吃喝、玩樂,盡情享受。”

口氣大變,和昨天那種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口氣和氣勢,完全不同。

談話之間,已近廳堂,兩個迎客的少女分列大門兩側,齊聲說道:“金爺和貴客請!”

看來,金天祥似是這裏的常客。

金天祥大步而入,燕春風緊隨身後。

大廳中早已站了個千嬌百媚的俏佳人。

是惜春,可惜燕春風沒有見過,這位出身魔教,混入內宮的小魔女,經過了一番仔細的裝扮,果然是風姿綽約、嬌媚撩人。

隻見她輕移蓮步,躬身一福,道:“金爺,多日不見了,風采更見清雅……。

一指燕春風,金天祥低聲地說道:“燕老弟是今天的主客,姑娘要好好的招待。”

悄佳人轉向燕春風,先送上一個嬌甜的媚笑,道:“金爺的貴賓怎敢怠慢,燕公子,來!小妹為公子帶路。”

她膽大的竟然伸出了纖巧的玉手,一把抓住了小燕子的左腕,微笑著向前行去。

燕春風感覺到那柔滑的玉手中,透出了陣陣的熱力,攻入肌膚,散向全身,立刻引起了一陣莫名的興奮,不禁吃了一驚,忖道:一見麵就下手啊!趕忙一提真氣,護住要穴、經脈,平息下那股興奮的情緒,但卻適可而止,不讓對方感覺到他在運功抗拒。

俏佳人拖著燕春風,一口氣奔入了大廳後一座雅室之中,才回首一笑,道:“燕公子,你……”

突然一呆,住口不言。

原來小燕子麵色平和,神情明朗,一點也沒有受到感染、影響。

“我很好……”燕春風輕輕掙脫了左腕,道:“這裏很雅致,正是喝酒談心的好地方啊!”

“酒菜可口,佳人如畫……”金天祥步入雅室,道:“這是北京城最迷人的一處好地方。”

惜春恢複了常態,笑一笑,道:“隻怕留不住燕公子這樣的高人?”

把貴客改稱高人,已然表達了心中的驚愕、疑慮。

“好眼光……”金天祥道:“燕老弟是統領大人親自挑選的新任侍衛,不是高人豈能入選。”

兩人對答之間,話裏有話,以作呼應,金天祥等於把燕春風的來曆作了個簡明的介紹。

但這也使小燕子提高了警覺,金天祥狡詐多變,是個不易對付的敵人,對此人要多多留心才行。

“金兄誇獎了,小弟日後借重金兄之處正多呢!”燕春風客氣地說。

“對!咱們要好好的交一交……”金天祥大笑道:“春姑娘,擺一席上好的酒菜來,我要和燕老弟喝個痛快。”

“兄弟全力奉陪!”燕春風雖然明知那是一個陷井,卻也不甘示弱。

惜春回頭吩咐女婢一聲,轉望著燕春風,道:“燕公子成家了吧?”

“很慚愧,燕某人生性嗜武,這些年都把時間花在習練武功之上,一出師門,就被馬巡撫推薦入宮。”燕春風道:“這成家娶妻的事,隻好拖延一些時間了。”

“馬巡撫!哪個馬巡撫?”

“河南巡撫馬文中。”

“好官哪!聽說他治理河南,政簡刑清,開封府已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惜春道:“這些傳聞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

酒菜上的很快,就這麼談幾句話的工夫,佳肴已川流不息的送了上來。

似乎是早已有了準備。

酒席間,惜春施展出嬌媚的攻勢,不停的勸燕春風喝酒,小燕子豪氣幹雲,來者不拒,酒到杯幹。

金天祥酒量亦豪,不停的和燕春風拚酒幹杯。

就這樣,菜還沒有完全上完,燕春風已醉的人事不省,一跟頭栽倒在地上。

金天祥連推數次,燕春風恍如不覺。

惜春冷冷一笑,道:“酒裏已放了三日醉,沒有三天三夜的工夫,絕不會醒過來的。”

金天祥道:“今夜三更之前,一定要帶他回去,否則,必會引起王彤的追查,那就不好應付了。”

“隻管放心,三日醉雖然霸道,但解藥神效無比,藥到酒醒,等三公主芳駕到來,是殺是放就由她決定了。”

“三公主也要來啊?”

“不錯,憐花傳來訊息說,這小子似忠厚又似奸詐,連三公主也瞧不出一點眉目,所以要親自檢查審問。”惜春道:“你能帶他來此,也算大功一件呢!”

金天祥苦笑一下,道:“想不到啊!昨天我還不屑和他多談,今早卻得到令諭,要我帶他到此,而且,三公主也要親自趕來,當真是一樁大大的意外事件,這小子十分年輕,難道真有什麼過人的本領不成?”

“金天祥,我如不下三日醉,你和他硬行拚酒,是不是能拚得過他?”

“這個……很難說了!”金天祥看了惜春一眼,道:“也許在下不是敵手?”

“你根本就喝不過他……”惜春站起身於,道:“走!把他架人刑室,先上刑具,三公主隨時就會趕來。”

金天祥正想叫人,惜春已伏身抱起了燕春風,當先行去。

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惜春,抱起燕春風那麼修偉的軀體,竟似毫不吃力,步履如飛。

燕春風清醒過來,發覺全身衣服都被脫去,隻留了一條短褲,雙手雙足都被粗逾拇指大的鐵圈,扣在特製的鐵架上。

一大間青石砌成的屋,四周不見天日,室中燃著兩支豎起的火把,照得滿室通明。

一個水綠衣裙的少女,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兩側站著惜春和憐花。

綠衣少女臉上戴了一副青銅麵具,似是不願讓小燕子瞧到本來麵目。

“憐花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燕老弟,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實話實說,可以少吃一點苦頭。”

轉頭看去,隻見金天祥站在左側,手中提著一條皮鞭子。

“金兄,你怎麼變成行刑手了?”燕春風笑道:“你是三等侍衛的身份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小子,什麼辰光了,他還能笑得出來?

“燕春風……”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綠衣少女開了口,道:“老實回答我的問話,免得皮肉受苦,我知道你練了一身好功夫,也許不在乎鞭子的抽打,但分筋錯骨卻可以使一條鐵錚錚的漢子,變得軟弱求饒……”

“你是三公主了!”燕春風笑道:“見你一麵可真是不容易啊,弄得我如此狼狽不堪啊?”

“住口!”惜春冷冷說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金天祥,先抽他二十鞭子。”

坐著的綠衣少女沒有阻止,金天祥揚起了手中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