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孔明嶽說,張白生前些日子就和常汐離開了。黃良超很遺憾的說道:“去之前我和他說了,讓他多留幾日,因為我估摸著我回來就要辦喜事了,還想留他喝杯喜酒。”
“他倒是說了這事情,還留下了禮物,說是他們夫婦二人的,一人一份。隻是近期家有喪事,不便參與。”
“喪事?”黃良超點了點頭,“那就沒辦法了。他有說是誰嗎?”
“我也奇怪呢,照理來說張白生沒有親人了啊,我猜是常姑娘那邊的人吧。他沒說,我就沒問。”
黃良超點了點頭,“哦,這樣啊。”
“對了,這禮物先給你吧,這東西太貴重了,放在我這裏我就心慌。”
“是什麼?”黃良超問道。
“天下第一劍和蛟龍尾。”
“什麼?這東西給我了,她用什麼去?”
孔明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曉得啊,他們隻是說用不上了,若是我們不收,他們就把蛟龍尾還給陳名皓,天下第一劍就找個地方埋了。張白生一向說到做到,我怕他真做出這種煮鶴焚琴的蠢事所以就替你收下了。”
黃良超疑惑道:“怎麼會用不上呢?”
孔明嶽答道:“恐怕是常姑娘的武功已入化境,無需兵刃了吧。”
“嗯,大概吧。”
幾天之後,黃良超在京城籌辦婚禮。他沒有邀請什麼朝廷上的大官或是京城名流,婚禮辦得很小,隻是請了些江湖朋友,喝上一些酒而已。不過朝廷裏得人大多還是送了禮物來,畢竟他現在是炙手可熱的西征將軍,是未來太子的臂膀,這些禮數是必須要做的。
大婚之後的第七天,張白生身穿一襲白衣來到了黃良超的住所。當時黃良超正在和孔明嶽切磋武藝,正好三人都在。
“師弟,這些日子可好。”
“嗯。”
看他神色如常的樣子,孔明嶽就放心了,看來並非什麼至親之人去世。“可惜你沒來,還說要讓你喝一杯喜酒呢。對了,再過些日子我就要去東疆了,黃兄弟則要西征,可能好幾年大家都見不到了。”
“正好,我這幾年也有事情,他日京城再聚吧。”
黃良超左顧右盼,問道:“怎麼不見常姑娘?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嗎?”
“哦,她死了。”
“哦。她……”黃良超眨了眨眼睛,“你再說一遍?”
“死了。”
“什麼!?”黃良超和孔明嶽齊聲叫道,“她……她怎麼會……”
“她中了鐵麵具的劇毒,毒性還勾起了血魔心經的邪氣,我嚐試救她,但實在是回天無術。”張白生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十分的從容淡定,“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我說家中有喪事,我家裏除了她,還有別人嗎?”
孔明嶽擔憂的問道:“你……你還好吧?”
“好得很。”
孔明嶽和黃良超麵麵相覷,稍加思索之後兩人就感到一陣徹骨的冰寒,再看張白生的眼神也就都不一樣了——張白生和常汐,他們是如此恩愛,怕是有一個死了,另一個就要殉情的,他怎麼會如此淡定呢?這七天來他自己一人都經曆了什麼呢?此情此景之下,孔明嶽連一句節哀順變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去麵對張白生。
黃良超卻是開口了,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修仙。”張白生答道。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修仙?就這麼修一輩子嗎?”
“也許半輩子就夠了,等我得道成仙之後,我就去找汐兒。畢竟我張白生——”
“等等!”孔明嶽叫道,“你這是什麼話,你……她雖然走了,但你還是要好好活著啊。縱使殉情,也——”
“不是殉情。”張白生肅然道,“是修仙,然後我就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就可以跨越生死界限,去陰間找她。我們約好了,讓她先想辦法不要投胎,多等我幾年,等我修成正果之後就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