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應該會比較奇怪。”
慕容汐盯著那人，又問了一遍，“前輩確定，隻要我提出來，都能答應？”
那人奇怪地看她一眼：“你這小丫頭，信不過我還是怎的？”
“我信。”慕容汐極快地回答，語氣篤定。
她這個反應其實很不正常，對一個半路偶遇的陌生人，怎麼可能說信就信？
但那人卻沒發現什麼不對，反倒得意洋洋地點頭：“哎，信任老頭兒就對啦！說吧。”
慕容汐站起來，走到那人對麵，端端正正地跪下：“請前輩收我為徒，教我醫術。”
那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識地問：“醫術？你認識我？”
“鬼醫前輩。”慕容汐輕聲喚道。
暗處的軒轅宸微微一愣：竟然還真的是他。
不過，她怎麼會認識？
鬼醫陰陽生，傳說中可以穿梭陰陽的人——其實就是民間對“起死回生”的神化說法。
此人一手醫術出神入化，一直都是各國皇室爭相延攬的對象。
可惜這人性情古怪，極難討好，別說招攬，就是請他來給皇家人看診，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畢竟他出手治病全憑心情，心情好時分文不取，心情不好時萬金不治。
再加上此人武功不弱，尤其擅長輕功，這麼多年，還沒聽說哪個國家的皇室能找到他。
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這裏。
更沒想到，汐兒竟然認識他，還特意設了局誘他現身，就為拜他為師？
鬼醫顯然更沒有想到，他皺眉看著跪在麵前的慕容汐，越看越覺得，怎麼這麼像？
即使穿著侍女的衣裳，她這通身上下的氣派，也絕對不是侍女。
難道真是自己那個隻有半路緣分的小徒弟？
認真想了想，鬼醫鄭重道：“老頭兒的徒弟不易當，這樣吧，你先露兩手我看看，若是你有那個資質，我就收。”
“師……前輩想要我怎樣做？”慕容汐猛地抬頭，滿臉欣喜。
差點就直接把“師父”叫出來了。
鬼醫想了想，伸手把她的手臂一提：“你跟我來。”
他輕功了得，提著慕容汐也半點都沒影響速度，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座破廟前，拿下巴往裏一點：
“這裏頭有幾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病得很重，你去看看，能治嗎？”
見慕容汐偏頭看他，鬼醫咳嗽一聲，匆忙找了個借口，“老頭兒不收無根基的。”
其實他就是想確定一下，這到底是不是他那小徒弟。
當年他被仇人算計，中毒又受傷，倒也不是說自己不能治，隻是需要點時間，但仇人一直緊追不舍，他被迫鑽進了侯府的柴房。
小姑娘發現他之後，覺得這老頭兒可憐，聽說他在被追殺，主動提出要為他提供個清靜地兒。
——於是她就把他塞進了祠堂後麵的神龕裏。
憑心而論，那地方除了太小了點、太暗了點、太熏了點、太冷了點之外，倒還真算是不錯。
小姑娘也沒把他丟下不管，此後每天都會偷偷帶點吃食進來看他。
那仇人找不到他，又被侯府的守衛發現過幾次，隻好灰溜溜地跑了。
他這才得以安心給自己治病，治好了之後，他問小姑娘要什麼報酬。
結果她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問：“你能教我醫術嗎？”
但她並不知道，鬼醫的徒弟不是不好當。
鬼醫是壓根不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