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的眼神當即就是一凝。
沒錯，這種針術乃是他的獨創，世上除了他自己，就隻有那個小徒弟會了。
慕容汐全神貫注地施針，在這樣深秋的夜裏，額上竟沁出了細汗。
半炷香之後，她終於把針都拔下，舒了口氣。
婦人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了一些，小男孩大喜，一疊聲地問：“娘親，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好多了，謝謝這位姑娘。”婦人掙紮著要起身行禮。
慕容汐忙按住她：“不用。”
小男孩卻是一怔，臉上的喜色迅速褪去，換成了尷尬：“這、我沒有錢，怎麼辦？”
慕容汐溫柔地笑笑：“我不要錢，你就當這是義診好了。”
“是嗎？小姐姐真是仙女！”小男孩喜上眉梢，“我叫阿亮，以後仙女姐姐有什麼事，隻管支使我！”
旁邊的幾個病人眼看著慕容汐救人有效，又說不要錢，頓時一個個都靠過來，哀求她給自己治病。
“不要急，一個個來，我都會給看的。”
她雖蒙著麵，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卻始終帶著溫柔的笑，這笑容仿佛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叫人看了就不由得放鬆下來。
暗處的軒轅宸貪婪地注視著這雙眼，一時之間，竟看得怔住了。
她的這一麵，實在太吸引人了！
慕容汐安撫好眾人，好在人也不多，很快就都給診了脈，有的當場針灸見效，有的則是需要開方煎藥。
還有阿亮的娘，後續也需要藥物調理。
“怎麼辦，我沒有藥。”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在回頭看著鬼醫說這句話時，自己竟不自覺地帶上了撒嬌的語氣。
一如當年，兩人在侯府時相處的模樣。
鬼醫：“……”
他還真拿小丫頭這一點沒辦法，皺了皺鼻子，朝天“切”了一聲，到底還是說：“你開方子吧，抓藥煎藥的事我來。”
慕容汐一下子開心了：“我就知道師……前輩最好了！”
說完，她也不管鬼醫什麼表情，根據每個人的病情，快速報了一串又一串藥名。
聽到最後，鬼醫臉上已有掩不住的喜色。
慕容汐有點小得意地看向他，目光亮閃閃的，似乎在說：怎麼樣，師父，我厲害吧？
鬼醫嘴角忍不住上翹了一點，隨即又反應過來，趕緊輕咳一聲，以手成拳掩住唇角，故作嚴肅道：“不功不過，馬馬虎虎吧！”
他怕慕容汐又說出什麼話來讓自己破功，趕緊朝眾人說道，“你們放心，這些藥我明日就煎了帶來，她說不收錢，那就不收錢好了。”
眾人都是大喜，個個感激不絕。
鬼醫伸手招呼慕容汐出來，背著手看著她問：“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怎麼謝我？”
“條件但憑前輩隨便開。”慕容汐趕緊回答。
鬼醫皺著眉毛吹胡子瞪眼：“你這小丫頭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防人呢，我要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慕容汐掩唇笑笑沒回答，隻是追問：“前輩，我這算是通過考驗了嗎？”
鬼醫下意識地說：“通過了——”
隨後又覺得不對，趕緊找補，“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看你的謝禮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慕容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鄭重承諾：“前輩所願，我必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