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老夫人心懷大暢，欣慰地拍拍慕容汐的手，轉身過去，森冷地盯著蘇婉，“你口口聲聲，說什麼這支簽是給驍兒求的，這白馬寺的佛祖，難道還能沒有汐兒一個小姑娘懂事？我看你就沒一句真話！”
懷空臉色一變，“佛祖沒有小姑娘懂事”，這句話要是細究起來，完全可以說成是白馬寺欺騙香客。
那這問題可就大了。
“二夫人此簽，真是為侯爺所求？”心念電轉間，他下了決心。
蘇婉詫異地盯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還臨陣反水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她目瞪口呆，不知該怎麼回答。
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現在的關鍵問題是，經此一事，侯爺英靈想必已經被驚動了。”
正是剛剛才進來的慕容瑤。
慕容汐霍然轉頭，緊緊盯著她。
她卻恍若未覺，隻看著老夫人：“孫女認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安撫大伯的英靈。”
老夫人神色一動，沉吟著微微點了點頭。
慕容瑤所說的，也正是自己所擔心的。
在佛祖麵前鬧了一早上，恐怕真的已經驚到了驍兒。
慕容瑤隱秘而快速地與懷空交換了個眼神。
懷空低頭唱了一聲佛號，正要開口，慕容汐卻突然說道：“事關父親，我有件事想與大師請教一下。”
懷空愣了一下才點頭：“請說。”
“登天塔頂的靈泉，是不是正好可解此局？”慕容汐緊緊盯著他。
這、這不應該是他的台詞嗎？
懷空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慕容汐正盯著他，他沒法從慕容瑤那裏獲得任何信息，當下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沒錯，如果用靈泉水來做法事，當可安撫侯爺英靈。”
“好，那我去取。”慕容汐點頭。
懷空再次卡殼了一下。
慕容瑤則是眯起眼，暗中打量著慕容汐。
按照本來的計劃，今天應該由蘇婉出麵，假借解簽的名義，讓懷空說出“侯爺殺孽纏身，正在那邊受苦”的話來，擾亂老夫人的心神。
老夫人憂心兒子，聽聞這話，一定會想辦法求解。
到時候懷空再提出建議，由侯爺的子女親上登天塔，求取靈泉，用以洗滌罪業。
結果卻出師不利，懷空才說出“殺孽”“受苦”這樣的話，老夫人瞬間變臉，指責蘇婉暗藏私心，假托簽文，實則是在表達對侯爺的不滿。
蘇婉是個沒腦子的，被老夫人指著鼻子這麼罵，當然要回嘴。
這一吵，就吵來了慕容汐。
慕容汐一開口就是“我父親無殺孽”，讓懷空啞口無言，緊接著老夫人又說出“佛祖不懂事”這種驚天之語，逼得懷空不得不跟著站在她那邊，質疑蘇婉此簽真假。
眼看計劃就要破產，還是慕容瑤力挽狂瀾，一句話就讓老夫人轉移了焦點，滿心都在想著要如何安撫長子。
原本事情到這裏，雖是一波三折，但總算結果順利，接下來就該輪到懷空出場了。
可誰知道，慕容汐再次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她搶先拋出靈泉之問，更是主動請纓，要去替父親求取靈泉。
這一表態，讓慕容瑤接下來所準備的劇情全都沒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