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了？”
慕容汐輕聲詢問。
鬼醫上下打量了嫻太妃一眼，沉吟著沒說話。
嫻太妃瞬間就懂了，先是邀請三人進了大殿，隨後遣退所有宮女內侍，隻剩下他們四個。
鬼醫這時才讚賞地看了看慕容汐：“你猜得沒錯。”
此言一出，軒轅宸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和慕容汐交換了個眼神。
嫻太妃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不過顯然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是關於她的。
但她仍舊鎮定自若，先站起身，給鬼醫行了個禮：“日前多虧神醫所贈之藥，使本宮免於病痛，一直未有機會當麵拜謝。”
“你那藥是我這小徒弟做的，要謝就謝她吧。”
鬼醫隨手朝慕容汐一指。
嫻太妃看樣子是沒認出她來，聽鬼醫這麼說，便又轉過臉，想要給她行禮。
慕容汐嚇了一跳，雙手亂搖：“不必多禮，應該的。”
嫻太妃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笑笑：“小師父真是客氣，多謝了。”
等到嫻太妃重新落了座，鬼醫才又說：“手。”
嫻太妃伸手遞到他麵前。
鬼醫細細地診了脈，沉吟了片刻，才下了結論：“手法很精致嘛。”
話說到這個份上，嫻太妃也恍然大悟了：“神醫的意思是，本宮這病乃是人為？”
鬼醫看了她一眼，問了句別的：“我不認識你是誰，但你都不質疑我的身份嗎？”
從他一進門到現在，嫻太妃沒有問過半句關於他身份的事，而且看上去莫名其妙就對他特別信任了。
就算有慕容汐送藥在先，她這個反應還是讓鬼醫深感意外。
印象中，皇宮裏的人可都是很難纏的。
嫻太妃拿眼睛看著軒轅宸，溫柔地笑笑：“既是王爺帶進來的人，本宮自然全心信任，神醫有什麼話請盡管明說。”
“阿宸小子這張臉還挺好使啊。”鬼醫不太正經地隨口說笑。
聽到“阿宸小子”這種稱呼，嫻太妃又看了喬裝打扮的慕容汐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慕容汐仿佛看見她眼底藏了一絲笑意。
“你那病是胎裏帶的，開始時並不明顯，慢慢積攢到五十歲之後才會發作。一旦發作了，短時間內就會演變成極凶險的病症，甚至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嫻太妃敏銳地抓住了重點：“五十歲之後？”
可她現在都還不到四十啊。
鬼醫不知想到什麼，冷冰冰地哂笑一聲：“是啊，有些人，全部的聰明才智都用來幹這些缺德冒煙斷子絕孫的爛事兒了。”
“可是永福宮日常的飯食查驗極為嚴格，跟皇兄用的是同一套查驗程序啊，嫻娘娘是怎麼中的招？”
軒轅宸想不通。
鬼醫搖頭：“倒也不見得是飯菜，下毒是最末等的手法，而且容易留下證據。這個人真是很聰明，他隻做了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催發。”
至於怎麼催發，那手段就多了，動物，植物，乃至於床鋪被褥，甚至是組合出現，都不無可能。
慕容汐垂下眼，掩去了情緒。
鬼醫這段話，勾起了她很不好的記憶。
宮裏，一向就是這麼刀光劍影，你死我活。
嫻太妃皺了皺眉：“如此，要查起來可就太難了。”
鬼醫哼笑：“有我在，查那些沒用的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