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銀鐺就這麼大吵大嚷地把“殿下唯一的子嗣”給說了出來。
在場眾人聽得都驚呆了。
祝醫官抹著冷汗一臉慶幸:幸虧他早就打算要跑路了,現在看來這女人哪裏是早晚要找死,搞不好是今晚就要找死!
到底隻是個丫鬟,見識短淺,唉。
軒轅昊聽得大怒,臉紅脖子粗地指著銀鐺暴吼:“混賬!你這狗賤人在胡說八道什麼!”
狗賤人……這是什麼罵人的新鮮花樣?
金鈴縮著脖子站在一邊腹誹。
銀鐺畢竟是個丫鬟,就算仗著孩子有點氣焰囂張,可一見太子發飆,她便反射性地慫了,結結巴巴地道歉:“殿下,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那是故意的嗎?
軒轅昊氣得胸膛不斷起伏,死死盯著她的肚子,默念了一萬遍“這孩子是孤的”,才勉強平靜下來,疲憊地問:“昭訓嫌低,那你要什麼?”
看在帝位的份上,他咬牙切齒,再次忍了!
見軒轅昊似乎有低頭和解的意思,銀鐺的心思又忍不住活泛起來。
看來這孩子對他真的很重要啊!
那是不是說,她可以趁機賺一把大的?
她轉著眼珠,小心翼翼地試探:“妾身也知道自己出身不太好,太子妃——”
軒轅昊差點背過氣去,太子妃?!
虧她想得出來!
見他又要瞪眼,銀鐺麻溜地改口:“——當然是不可能的,那看在小世子的份上,總該給個側妃吧。”
反正側妃有兩個位置不是嗎!
軒轅昊給氣了個七竅生煙。
太子側妃,這蠢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知道太子側妃是要入玉牒的嗎?!
她知道想做太子側妃的話,需要什麼樣的出身嗎?!
就算退一萬步說,他不在乎她的出身,可她早就不是完璧了,自己都沒有個數嗎?!
要不是看在帝位的份上,這蠢貨今天都死了一萬回了。
他實在不想再跟這蠢貨說半個字,丟下一句“良娣,再高的生了孩子再說”,就匆匆離開。
再留一會兒,很難說他會不會不顧一切,幹脆把這貨給宰了。
等他走了,銀鐺還挺委屈,指著他的背影跟金鈴抱怨:“男人就沒一個是好東西,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宋少華是這樣,太子也是這樣。
這話金鈴不知道該怎麼接,就沒吭聲。
剛才給金鈴說話的那仆婦不愛聽,暗地裏翻了個白眼。
不過銀鐺現在畢竟懷著殿下的孩子,仆婦也不敢造次,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地跟她請示:“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以前從來都是向別人請示,平生頭一次收到了來自別人的請示,銀鐺一時心情大好,簡直飄飄欲仙了,板起臉跟那仆婦拿著架子說:“嗯,去吧。”
仆婦內心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可沒辦法,隻能賠著笑臉躬身退下。
屋裏一時隻剩下金鈴銀鐺兩人。
銀鐺滿臉興奮,拉著金鈴聒噪:“哇,原來人上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啊?簡直是太棒了!我一定要成為人上人!”
金鈴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跟著附和:“很快你就是了。”
銀鐺眼裏閃著精明算計的光,哼了一聲:“一個良娣就想打發我,哼,沒門!看我不把東宮鬧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