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之前慕容汐一直跟國公府的人說，自己才剛開始學，隻是會一點皮毛而已。
“會一點皮毛”這種程度，與傳聞中的神醫徒弟可是相差甚遠。
要知道，她在皇宮已經算是聲名鵲起了。
蕭成武這也算是誤打誤撞，替她提前想好了借口。
師姐就師姐吧。
到時候大不了就找補說，這位師姐其實不算入門，隻是在師父那兒打雜，因為人很認真又聰明，故而學了一身本領。
蕭成武笑著摸摸她的頭：“不管你在打算什麼，我和國公府都會一直支持你的，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地去做。”
“嗯！”慕容汐感激地點點頭。
蕭成武輕輕拍她的肩：“去休息吧。”
告別蕭成武，回到秋棠閣安頓下來，淺荷滅了燈，等聽到慕容汐深淺均勻的呼吸之後，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慕容汐緊接著就唰地睜開了眼睛。
她不大敢睡，害怕又夢到那些可怕的事情。
上一世之事，她原本自認已經放下了。
但最近每一次夢到，都會被深深的絕望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被千夫所指的滋味，被全世界唾棄的狼狽，被肆意嘲諷的心碎。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湧上來。
為什麼最近總做這種夢呢，因為太想念軒轅宸了嗎？
那還不如夢點有用的，就像上一次，她夢到軒轅宸被人追殺，可惜沒能夢到更具體的細節，不然可以給他更多的提示。
夜已深沉，慕容汐還在強撐著不想睡，心裏默念軒轅宸的名字。
說來也怪，隻要念著他的名字，那些說不出的心動好像就能平靜一些。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身體好似在無限下墜，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噩夢，如期而至。
她打開那個不知是誰送的盒子，拿出裏麵的竹笛，看了又看。
除了祖母和外祖母之外，竟還有人記得自己及笄。
這個人是誰？
送這個竹笛，是為了什麼？
她拿起竹笛衝到外麵，找了半天，也沒能看見人。
把竹笛放在嘴邊吹了吹，什麼也沒有發生。
既沒有聲音，也沒有奇跡。
她呆愣愣地站了一會兒，落寞地離開。
剛剛打開了一條縫隙的心門再次完全關閉。
……
與此同時，檀城。
軒轅宸也同樣陷在噩夢中，無力擺脫。
硯青將他打聽到的情況和盤托出：“那天您被下藥之後，怒斥了容華郡主一頓，郡主無地自容，眼睜睜地看著您出去了。之後就是墨白在小花園裏發現您在沉睡，這中間大約相差個把時辰。”
軒轅宸聽得臉都白了。
個把時辰。有個叫慕容汐的貴女被人侮辱了。
難道，真的是他……
他用力捏住桌角，以手扶額，又問：“藥呢，有什麼問題？”
“英王妃從郡主身上搜出了藥，屬下討過來送去給禦醫驗了，是效果很猛的催情藥，但好在不會對人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那會讓人失憶嗎？”
硯青搖頭：“禦醫沒說。王爺，屬下覺得您就是吃了藥，意識混沌，記憶不清晰，才會誤以為自己失憶而已。”
軒轅宸抬起頭，盯了硯青片刻，啞聲道：“那，那個慕容——那個貴女，她什麼情況？”
不知為什麼，“慕容汐”這三個字壓在他胸口，竟是重逾千斤，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想到這個名字，他就止不住地心痛。
“她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