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容汐很早就起來,帶著慕容倩一起去了老夫人處。
老夫人聽到通報,整個人都呆了一下,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急聲問:“是汐兒嗎?汐兒在哪裏?”
慕容汐攜了慕容倩一起進門,淡淡地站在門口處行禮:“見過祖母。”
慕容倩也跟著行禮:“見過祖母。”
老夫人的目光十分複雜,有些激動,又有些熱切。
“汐兒,其實之前那件事……”
不想聽老夫人扯這些,慕容汐直接打斷,低頭又行了個禮:“我們今天來是想跟祖母報備一聲,我和倩兒要出門去。”
“出門?!”
老夫人大吃一驚,本能地想到這大半個月都再沒回來過的慕容澤,“你、你該不會也想去國公府吧?”
慕容汐一聽這話,心就直接沉了。
看樣子,老夫人把阿澤今天該下場科考了的事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她臉色更淡了,繃著聲音解釋:“不是,今天阿澤開始要下場科考了,我去看看他。”
“……啊?!”
老夫人再次大吃一驚,下意識地看向沈嬤嬤。
沈嬤嬤愧疚地說:“夫人這半個多月以來身體都一直時好時壞,我怕您氣壞了身子,就沒提醒您。”
這還用提醒嗎……
慕容汐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的打算,第三次福了福身:“祖母好好休息,我們趕時間,先走了。”
說完,她便拉起慕容倩,轉身離開。
老夫人在她身後怔怔地看了許久,才偏過頭去看著沈嬤嬤,澀聲問:“你看,我就說她惱了我了,這二十多天了,一次也沒來過。”
沈嬤嬤看著老夫人花白的頭發、憔悴的麵容,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忍心說實話,隻是寬慰道:“或許是大姑娘怕打擾了夫人養病,夫人不要多想。”
老夫人顫抖著唇搖搖頭:“我還把阿澤下場的事給忘了……我怎麼能忘了呢,之前明明都記得的呀!”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找鞋,“不行,我要去看他!”
沈嬤嬤趕緊去攔:“夫人,夫人,您身體還沒好呢,這天氣這麼冷,出去一趟保不準又病情加重了,那可了不得!”
老夫人堅持要去:“不行,本來她兩姐弟就惱了我,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我若再不去,豈不是讓阿澤更加失望!”
沈嬤嬤聽得心酸至極,強笑著安慰:“夫人,三公子他一向善解人意,一定可以諒解的。”
“諒解……”
老夫人喃喃著,忽然淚流滿麵,“他真的會諒解我嗎?他會……他還會回府嗎?”
沈嬤嬤哽了片刻,點點頭:“會的,會回來的。”
老夫人失神地一下子坐倒在床邊,捂著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另一邊,慕容汐和慕容倩已乘車來到了考場。
大晉原本以武立國,於科舉事上一向不似前朝那般講究,還要細分什麼春闈秋闈。
大晉的學子,是一股腦兒地全都今日開考,該考秀才的考秀才,該考進士的考進士。
文試考完之後,還有統一的武試。
故而這考試便耗時極長,考生前前後後要在考場裏待足半個月。
慕容汐掀簾下車時,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