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了沒幾句話,淺荷就來報,說是沈嬤嬤到了。
沈嬤嬤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了,現在再來,很顯然是替老夫人傳話的。
秦青青便站起來,帶著慕容倩離開。
慕容汐淡淡地看著沈嬤嬤問:“有什麼事?”
沈嬤嬤仔細看了看慕容汐的臉,見還是沒什麼起色,心中一陣複雜,低聲道:“大姑娘,夫人請你去祠堂。”
祠堂?
慕容汐心中一寒。
祖母竟然叫她去祠堂。
為了慕容潯,祖母先是當街放棄了阿澤,現在又要放棄她。
好,真的很好。
她冷冷地笑了一聲。
沈嬤嬤見狀,不由得安撫道:“其實,夫人心裏對大姑娘還是很看重的。”
看重?
慕容汐懶得接這話,隻是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沈嬤嬤在她身後搖著頭,輕輕歎了口氣。
大姑娘和三公子多好啊,怎麼就鬧到這一步了呢。
慕容汐來到祠堂時,老夫人正陰著臉,坐在椅子上。
見她進來,老夫人厲聲喝道:“跪下!”
慕容汐抿著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脊背挺直,容色清冷。
老夫人氣得不行:“怎麼,還反了你了?”
“我要是不反,祖母打算怎麼應付我?”
慕容汐緩緩將目光轉過來,與老夫人冷然相對,“是不是準備用一家人這個借口,逼迫我去求皇上放了慕容潯?”
老夫人大怒:“那是你二哥!”
“他強占我母親鋪子收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是我二哥?!”
慕容汐冷冽地反問,“之前他打算害阿澤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也是阿澤的二哥?!”
老夫人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她質問:“我白白教了你那麼久,現在你什麼都忘了!說,慕容氏的家規是什麼,你可還記得?!”
慕容汐眼裏醞釀著風暴驚雷,聲音卻詭異地平靜了下來:“家規?哪句?是夫妻琴瑟,還是兄弟孔懷?這慕容氏的家規,是隻針對大房的吧。”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老夫人瞠目結舌,覺得慕容汐簡直是不可理喻。
慕容汐諷刺地一笑:“不是嗎?二房的夫妻知道什麼是琴瑟嗎?二房的兄弟有把其他幾房當兄弟嗎?您怎麼不去問問二房,慕容氏的家規是什麼,現在卻來問我?我們大房,是我父母感情不好,還是我和阿澤沒能做到兄弟友愛?”
“你明知道告禦狀會害了潯兒,卻問都不問我的意見,自顧自地就去揭發家醜了,這也能算友愛?你明知道潯兒沒有三千萬兩,卻還是堅持要他賠,這也能算友愛?”
老夫人總算找到了反駁的點,厲聲反問。
慕容汐這下是真的笑出了聲:“祖母可真會說話,問您的意見?阿澤沒問嗎?您是怎麼回答的?阿澤差點被下藥害了後半輩子,他倒是沒去告發,跑來問您了,您給他公道了嗎?”
“無憑無據,你要我怎麼相信潯兒會害阿澤?潯兒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老夫人臉都漲紅了,顫巍巍地想站起來,無奈腿卻一直打顫,怎麼也站不穩,隻好又坐下。
“無憑無據,好個無憑無據!阿澤連小神醫和免死金牌都請出來了,您都能閉著眼說無憑無據!那我憑什麼相信,我把證據擺在您麵前,您就能信我?”
慕容汐的身子在忍不住地顫抖。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冷靜理智的。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