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軒轅宸承認得倒是痛快。
軒轅寰又問：“跟外頭跪著的那些人有關？”
“是。”
“你是看上他們的人了，還是看上他們的錢了？”
這過於直白的問話讓軒轅宸一陣無語。
軒轅寰看著他，搖頭失笑：“你這麼大張旗鼓地往朕這裏送人，朕還不得把你的目的往大了猜？”
軒轅宸本想說點什麼，末了又覺得其實也不用說了，便笑著搖了搖頭。
“我想做什麼，反正總是瞞不過皇兄的。”
他聲音略低了些許，語氣無限感慨。
軒轅寰沒吭聲，就這麼坐在那裏看著他。
十多年前，他親手將這個孩子從一片混亂的宮中找出來，又竭盡心力照顧了一段日子。
雖然後來到底是將之送了出去，可那段堪稱相依為命的經曆，怎能輕易從生命中抹去？
何況，這還是……阿柔的孩子。
他自認不是什麼有情之人，但對軒轅宸，總歸是多了幾分用心的。
也難怪皇後背地裏，竟會懷疑十三是他的……私生子！
他待十三，一向比待自己那幾個子女還要情真意切一些。
太子在想什麼他不一定耐煩知道，十三在想什麼，八成他還是能猜到的。
“人和錢都要。”
軒轅宸說得特別理直氣壯。
看他這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軒轅寰便問：“那你有人選嗎？”
軒轅宸繼續理直氣壯：“沒有。”
軒轅寰：……
軒轅宸：“皇兄你也知道的，我在這朝中，哪有什麼自己人？”
這倒是句實話。
身為大晉朝十三皇叔、莊親王、破虜大將軍，軒轅宸這些年，基本就沒怎麼正經上過朝。
二十歲之前，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二十歲之後，倒是沒怎麼打過仗了，但他又不耐煩那些繁文縟節，再加上皇帝默許，這朝上得是三天打魚兩天……
哦不是，三十天打魚，二十九天曬網。
大臣們上朝，武將那一列的居首者，十次得有九次半是蕭天野。
饒是如此，這朝臣當中，傾向於立他當皇儲的也大有人在，聽說曾經一度超過半數。
軒轅寰每每都在心中暗歎，假如軒轅宸早年真的有意去爭搶人心，那個不成器的軒轅昊根本不會是對手。
這會兒軒轅寰真是被他給氣得笑了：“那你跟朕說什麼要人，你把那些人弄走倒是容易，要是無人頂替，那不還得落得個朝臣們拉幫結派、爭相往裏塞人的結果？跟你有什麼關係？”
軒轅宸摸摸鼻子，不吭聲。
要不然他幹嘛站那麼遠，不就是擔心讓唾沫星子給噴臉上？
“你一點想法都沒有？”
軒轅寰真是無語了，沒好氣地問。
軒轅宸幹咳一聲：“倒是想看看這次科考，有沒有什麼好苗子。”
軒轅寰：……
又差點讓這家夥給氣得厥過去。
“科考出來的毛頭小子，等到能站進這大殿的時候，至少也得個十年八年的，黃花菜都涼了！”
軒轅宸特無辜地看著軒轅寰不說話。
軒轅寰沒脾氣了，往後一倒，緩了半天，最後揮揮手：“行行行你去吧，讓朕想想。”
軒轅宸巴不得呢，應了一聲，轉身就跑。
跑了一半，又轉回來了，隔老遠喊了句：“皇兄，明兒上朝別忘了演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