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祖父……
怎麼說呢，若是沒有重生這回事，慕容汐便也同慕容澤一樣，對他毫無印象。
不過，想到後來的事，她到底還是回了個笑臉：“祖父，慢走。”
慕容卓見她沒有當場答應，心下有點失望。
但轉念一想，她這也沒拒絕嗎不是。
他又開心了，朝慕容汐揮揮手，便放下了簾子。
車隊一點一點，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
慕容汐在台階之上，朝慕容澤伸出手。
慕容澤抬頭去看她。
溫暖的陽光給姐姐全身上下都鑲了道金邊，她神情柔和，目光慈悲。
那一瞬間，慕容澤覺得自己看見了神跡。
“阿澤，來。”
慕容汐出聲，喚回了他的神智。
他便伸出手，任憑慕容汐牽著，穿過回廊，來到了祠堂外。
慕容汐沉了臉，靜立片刻，隨後，堅定地拉著慕容澤一起走了進去。
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唯有麵對。
一進祠堂，慕容澤便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隨後，渾身都顫抖起來。
“她、她居然……居然……”
他哆嗦著嘴唇，半天沒能把話說完整。
慕容汐默默看著這偌大的祠堂，如今隻有兩個牌位孤零零地立在高台上。
隻有兩個。
其實就在剛才，在進來之前，她還曾經心存幻想。
或許，他們隻是人走了，牌位並沒有挪走。
又或許，他們把所有的牌位都一起拿走了。
無論如何惱恨他們姐弟二人，爹爹都是老夫人的親生兒子，還是本該最為看重的嫡長子！
可現在，冰冷的現實就擺在她麵前。
最後一絲幻想，也跟著破滅了。
“姐姐，我不懂，我不明白！”
慕容澤的淚水狂湧而出，好半天，才隱忍地問，“無論怎樣，那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她怎麼能這麼絕情？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了慕容潯嗎？”
慕容潯，就真值得祖母做到這樣嗎？
慕容汐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搖頭：“姐姐也不明白。或許，是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慕容潯又向祖母灌輸了什麼東西。”
否則真的很難解釋，一個原本還挺正常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甚至懷疑，慕容潯是不是給祖母下蠱了！
說到蠱——
慕容汐下意識地往暉春苑看了一眼。
她從侯府搬出來的當天晚上，便委托硯青將那蠱蟲從暗格裏取了回來。
如今這蠱蟲養得白白胖胖，看著居然還挺可愛的。
慕容澤輕輕將手從她手中抽出來，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走神。
她皺了皺眉，看著慕容澤一步一步，走到牌位跟前，慢慢跪了下去。
“爹，娘，對不起，對不起……”
他痛哭出聲。
慕容汐眼眶一熱，也跟著掉下淚來。
她快步上前，與慕容澤並排跪下，恭恭敬敬給牌位磕了三個頭。
“爹，娘，是孩兒不孝，讓你們孤單了。”
她低聲細語，慕容澤聽著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慕容汐便略略提高了點聲音，“但請你們放心，以後我和阿澤會時常來看你們的。還有外祖他們一家，外祖外祖母，二位舅舅和舅母，還有兩位表哥，他們都會來的。以後，你們身邊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