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選的這條路，可是真有講究。”
跟在軒轅宸身後走了一會兒，蕭成武忽然出聲。
軒轅宸沒回頭，隻是笑笑：“嗯，這點經驗，你以後可能也用得上。”
他行軍打仗多年，偵察時下意識地就會挑選背風、背光、有足夠遮擋的路線，便於隱匿，自然也便於偷襲。
蕭成武知道對方是在借機提點自己，“嗯”了一聲，一邊跟著走，一邊在腦內記憶、分析。
“果然有埋伏。”
他忽然輕聲道。
軒轅宸已經先他一步站住了腳，凝神往前麵看了片刻，點頭：“咱們再往前走走。”
這一回軒轅宸直接動用了輕功，蕭成武跟在身後，兩人悄無聲息地貼近了伏兵的後方。
看了片刻，軒轅宸忽然轉頭，壓低了聲音問：“你有什麼發現？”
明白這是在給他機會現場學習，蕭成武答得很用心：“人不多，應該是倉促之間集結的，而且站位雜亂，顯然並沒有什麼嚴明的紀律，應該隻是普通山賊之類。”
軒轅宸點點頭，目含鼓勵：“還有呢？”
蕭成武猶豫了一下，才續道：“如今正是嚴冬臘月，這些人卻衣著破爛，瑟瑟發抖，恐怕是被迫做賊，其情畢竟可憫。”
軒轅宸眼底漏出一絲笑意，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跟上。
蕭成武輕輕“嗯”了一聲。
匪首正在賣力地吆喝：“你們看，那些該死的官兵已經停下了，終點就在眼前，他們卻停下了！很明顯，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的苦難！跟那些貪官汙吏都是一夥兒的！”
旁邊有個嘍囉緊接著振臂高呼：“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另外幾個嘍囉也跟著鼓噪起來。
結果他們在這邊奮力演了半天，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們卻是滿臉猶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出聲。
匪首臉上有點掛不住，眼珠子一轉，又換了個說法：“你們想想，既然是官兵，肯定帶了大批的物資，什麼金銀珠寶，什麼吃的喝的，他們都有！”
這話好像倒還有點用，眾人一下子都興奮起來，紛紛叫嚷：“真的？有吃有喝？”
“還有錢！”
“錢有什麼用，現在你能買到什麼？還是吃的喝的實在！”
“就是，咱們去搶了吧！我都好有半個月沒吃過一頓飽飯了，快餓死了！”
有人忍不住興奮地問：“那咱們要怎麼把他們的東西搶過來呢？”
這麼一問，剛才還挺熱烈的氣氛一下子又尷尬起來。
隻要長著眼睛的人就能看見，下麵這些官兵，烏烏泱泱的得有好幾萬。
可他們呢，才幾十個人！
鬧呢，這怎麼搶啊？
匪首得意洋洋地一揮手：“這你們放心，本大爺自有妙計！”
“快說快說，是什麼妙計！”
盡管知道敵我雙方差距懸殊，但這群人也真的是餓得不行，為了搶口吃的，豁出去了！
匪首還沒來得及開口，後方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這兒兩邊都是峭壁，僅有一條路可以通行，待會兒等官兵路過的時候，隻要大家在兩旁奮力往下推石頭，保準能砸得他們哭爹喊娘，死傷慘重！”
匪首一聽這不就是他自己想說的話嗎？
遂一拍大腿：“誒，就是這麼個計策！大夥兒說好不……好……啊……”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就白了，僵著脖子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