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傾雪的聲音裏明明是帶著笑的,卻給人比哭還難受的感覺。
尤其是配上她憔悴不已的麵色,南初月看的很是心驚。
她跪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做怎樣的反應。
好在宮傾雪並沒有讓她跪太久的時間,就對她抬了抬手:“好了,起來吧。盡管沒有娘娘,在這宮裏,本宮的話還是做的了主的。”
明明該是一句氣焰十分囂張的話,此時卻給人無比淒涼的感覺。
這時候,南初月也明白了這東宮的違和之感了。
理論上太子東宮自然是太子居住的地方,現在君莫離登基,搬離這裏是必須的。而宮傾雪身為太子妃,也要自己的新居所。
可是君莫離連這麼簡單的安排都沒有,甚至整個東宮的陳設都一如當初,完全沒有宮傾雪即將母儀天下的華貴。
要知道宮裏的人都是人精,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下麵都會有所動作。
若是君莫離待宮傾雪極好,現在別說各宮的主子,就是太監宮女都想著巴結宮傾雪,可是這裏看上去冷冷清清,根本不像是常有人來的樣子。
很明顯,君莫離連基本的樣子都沒有做。
他冷待宮傾雪,冷待的極其自然。
麵對這樣的情況,宮傾雪的心裏怎麼會舒服?
偌大的宮家,怕是也坐不住了。
而君莫離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吧?他要的就是讓宮傾雪帶著整個宮家不滿,屆時他自然就有反擊的機會和借口。
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南初月慢慢的站了起來:“殿下,不管旁人如何想,你的身份都是擺在那裏的,萬不可自己丟了身份。”
這句話算是一語雙關。
一方麵是提醒宮傾雪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麵讓她注意周圍不要有安排下的耳目,落人口實。
好在宮傾雪雖然看上去無比的憔悴,思維依然是一貫的清醒。
她微微頷首之後,就對著周圍的宮女太監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有寫貼己話要和王妃說。”
“殿下……”
大宮女剛剛說了兩個字,宮傾雪手裏的茶盞就砸了過去:“混賬,本宮讓你開口了嗎?”
嚴厲的模樣,是南初月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將南初月嚇了一跳,也成功的讓方才開口的大宮女閉了嘴,收拾了地上的殘渣之後退了出去。
等到屋中隻剩下宮傾雪和南初月兩個人之後,宮傾雪苦笑著開口:“看到了吧,本宮的生活與之前相比沒任何的變化,甚至還不如之前。”
“之前,起碼本宮還有來自丈夫的疼寵,現在不過是一個無人關心的存在。太子都已經成為皇帝了,本宮卻依然是太子妃,沒有任何的變化。”
說到最後,她的眼睛泛紅,裏麵充斥著說不出的苦楚。
南初月是個聰明人,自然是明白宮傾雪話裏的意思。
她也著實是沒有想到,宮傾雪的生活竟然是這樣一種狀態。
隻以為君莫離登基稱帝,陪他攜手與共的結發妻子,自然會有另一番狀態。卻不想,沒有被封為皇後,倒是好似被打入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