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偶爾說一說也就罷了,若是總提起,多少也會有些傷感情。
江語蓮深知這一點,所以在說了兩句之後,便沒再較真。
兩人在閬景苑聽了一個多時辰的戲,眼見著要到正午,便幹脆在那兒用了午膳。婉吟早早便離開了,是以回去,顧罹之是把江語蓮送到侯府門口。
“別的不必多想,你隻要記著,凡事還有我呢。”輕輕理好她鬢邊的亂發,顧罹之如是說了一句。
江語蓮心中有些觸動,卻也是十分別扭地應了一聲。
“我想了想,就算此時我退讓,以後每每想到這件事情時,我心中還是過不去。所以我想著,幹脆就管到底。”
聽得此言,顧罹之其實不算驚訝,畢竟他還算了解江語蓮。
“你要怎麼管?”他問。
“我記得三年前曾發生過一件事,男子常年跟自己的妻子動手,妻子告官卻無人管製。然而當一次反抗,失手將男子推倒在灶台磕破了頭,卻在和離之後將女子關入牢獄半年,甚至罰了銀子。”
“那會兒我應當並不在皇都,是以不知此事。”
“王爺不知曉很正常,畢竟當時若不是婉吟與宋明均吵了一架,與我列舉成親之後對女子的種種不好,我恐怕也不會注意到這件事情。要知道當時的官府,可是直接草草結案。”
在大淵朝,類似的“冤案”其實並不少,顧罹之雖從未關心過這些家長裏短的坊間事,卻也能品出一二來、
按照他的想法,其實十分不願江語蓮摻和其中,但隻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也總是無條件地支持。
“你想如何?”他問。
“我想查最近三年內,類似於這種糾紛的卷宗。旁人不敢說的,那就由我來說。”
顧罹之挑了挑眉梢,打趣道:“這般膽大?”
“這不是有王爺在後頭護著?皇叔的身份,想來連皇帝也是不懼的。”
“你就這麼斷定,我願意為你得罪皇帝?”
“那不還是得看王爺要娶我的心真不真嗎?”江語蓮朝他狡黠一笑,“先前與我說了這麼多大話,現在可是都到了兌現的時候。王爺不會反悔了吧。”
日光柔和,照著那張白皙的臉更加瑩潤,顧罹之的心好似驀然漏跳了片刻,連人也有微微的怔愣。
然而對麵的人卻並不等自己的回應,徑自入了府門,消失在視線之中。
真是叫人難以割舍。
顧罹之無奈地笑笑,心想自己這輩子,大約就認定了這麼一個人。
玉浮樓外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官府處於置之不管的狀態,明擺著是有人在後頭操縱。
江語蓮不好去找旁人幫忙,幹脆歇業幾天暫避鋒芒,玉浮樓的管事也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定北侯當初雖權勢不小,但他的舊識,江語蓮也不怎麼想麻煩,於是調查過往案例就成了一個麻煩的事情。
可就在她愁眉不展之際,顧罹之卻派了馬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