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位於兗州南部,貫穿潞城的石板河就在此處注入長熙江。此處千百年來一直是交通要道,南來北往魚龍混雜,各樣的人物各類的事層出不窮。潞城衙門一年四季雜事都頗多。
城中除了一個總捕頭,還有東西南北四個捕頭,除此之外還有六七十個捕快,忙時還要招些閑雜的漢子充當衙役和巡街捕快。比如近些時候,潞城聚集了許多江湖人,衙門一時招了二三十個巡街捕快,其中就有一個叫做程昭。
程昭自幼學了一些棍棒功夫,尋常人三五個進不了他的身,但是這些粗淺功夫和距離江湖高手比卻差了十萬八千裏。他一心想進入衙門,奈何母親擔心危險總不允許,那潞城總捕頭齊萬鈞也不能拂了姐姐的意,一直不肯招錄程昭。
然而近期潞城急需人手,這招錄的工作落到了衙門主簿那裏,這才讓程昭找到機會。
雖然進了衙門,齊萬鈞整日隻給程昭安排巡街的任務,整日巡街逛巷處理些家長裏短,今天這家吵架那家打架,張三家丟了幾袋米,王五家少了二斤麵,再不然就是一些胡扯的怪事。程昭極其不滿。
天天剛亮,又聽潞城有名的一個傻小子蘇達達來衙門報案,說是城西鬧鬼,石橋上都是吊死鬼的口水。
這傻小子在潞城衙門也很有名氣了,他總是能注意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然後誇大其詞,實際去看往往什麼都沒有。衙門捕快閑的時候也願意處理他的案子,畢竟閑著沒事不如跟著去看個熱鬧。
此時事情卻多,人人都沒工夫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最終,他的報案落到了程昭這裏。
程昭看著眼前憨憨傻傻的小子,無精打采的道,“你是從哪看出來鬧鬼了呢?”
蘇達達道,“橋上好多死螞蟻和死蚊子哎!”
程昭皺眉,難道是投毒,什麼人投毒專為殺螞蟻和蚊子?“什麼死螞蟻?還有死對別的嗎?”
蘇達達道,“別的沒有了。哦不對,橋上還有黏糊糊的髒水的!”
程昭哭笑不得,“什麼髒水,不會是你的鼻涕吧?”
蘇達達兩隻手亂揮,“不是不是,那是吊死鬼的口水!螞蟻就是那些口水毒死的。”
一旁路過的捕快笑嗬嗬向程昭道,“別問了,問他你問不出來什麼,不如直接去看看。你不去看看,他不會走的。”
程昭頗為無奈。
兩人一路走到城西,靠近墳地的石橋上,果然可見成片成片的螞蟻和蚊子的屍體。
程昭雖然一時不知道這都是什麼,但想著這傻小子倒是沒有騙人,也虧他有這個細心,隻無奈笑道,“這鬼地方平常根本沒人過來,你怎麼發現的?”
蘇達達愣了愣神,確認程昭是在和他說話,這才道,“我來看任大叔。”
程昭幹嗬嗬笑笑。心說這麼一早來祭奠什麼人大叔鬼大叔的。正說著,突然注意到每一堆黑點中心都有一個針眼。
“看起來昨天有人在這裏打過,還是用的暗器。暗器上有餘毒。不過這些江湖人哪天不比個武尋個仇的,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說著突然想起,昨天司馬鏡明讓找的那四個怪人也是用些什麼毒針,這麼說他們來過這裏。現在人雖然走了,但或許會留下什麼線索。
程昭大喜,隻圍著石橋四下去找。待找到橋洞時,突然卻見一大一小兩個人幹站在橋洞內一動不動。
程昭一愣,怎麼會有人?又看這二人一動不動地。
程昭上前拍了拍,“別的線索沒找到,倒找到兩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