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安排小廝送一眾人離開。
才將踏出杏林,果然那公孫弼和聶蹤二人縱身便逃,慕容諍、何靈、司馬鏡明三人阻攔不及,隻得帶著一眾江湖人追去。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杏林穀,轉瞬隻剩胡貓兒和程昭二人。此時天色已黑,胡貓兒饑腸轆轆,想著那花老伯家中,喝點水,再吃些餅子,順便問一問出穀的路怎麼走。
這麼盤算著,兩人向老伯的竹屋走去。
借著星月之光,隱約可見竹屋一側站著一個矮胖的身影。
是老伯家來客人了?胡貓兒奇怪,但也不甚在意,又走近一些,胡貓兒忽然就看到那人腰間帶著一對圓圓的東西。
胡貓兒止步,扯住程昭小聲道,“你看那像一堆銅鈸嗎?”
程昭卻看那人不是李四是誰,“他怎麼出來了?”
胡貓兒搖了搖頭,“現在怎麼辦?看他樣子像是在這兒等著咱們呢。”
程昭笑道,“先躲起來,再想辦法。”說話間卻看李四已經看了過來,程昭意識到此時再躲已經來不及了,臉上的笑意猛的僵住,“或者能跑一個是一個,找幾些人再回來對付他。”
正說著,李四也注意到杏林過來的兩人。雖然看不清臉,但看著一高一矮,知道有個小孩。李四當即跳下山石,喊道,“胡貓兒、程昭,是你們不是!”
“糟糕!”胡貓兒一聽聲音轉身便逃,可他也不會輕功。李四一躍之下便來到四人身前。
胡貓兒見退路已經沒了,心裏發慌,麵上賠著笑,“我正想回衙門救你,沒想到你自己出來了?真是恭喜恭喜。”
李四怒道,“果然是你,你還想騙我!說什麼能聞到花九娘,還害得讓司馬鏡明知道飛魚令的事!”
胡貓兒急道,“飛魚令的事還不是你自己說的?”再看那李四氣急敗壞一副惡狠狠要殺人的樣子,胡貓兒畢竟年幼,竟嚇出了哭腔,“我哪有騙你,當時已經在衙門了,為了免受苦,我都是胡謅的。做人就要識時務不是嗎。”
李四哪還肯信。他自從被帶到衙門,也知道被胡貓兒騙了。所幸衙門守衛不嚴,六扇門隻要問出‘飛魚令’後,也沒把他當要緊人物看管,因此李四尋個機會逃了出來,便大鬧了衙門要找胡貓兒算賬。正巧,那兩個被程昭安排回去找人的小捕快被李四撞上,李四逼問之下,得知胡貓兒和程昭二人在杏林穀,因此四處問路,居然被他找到。這才堵在這出穀的必經之路上。
剛才他也眼見那慕容諍等人追著公孫弼離開,仰頭問了問是不是飛魚令找到了,那些人卻道不是,又說公孫弼是什麼魔教餘孽。這些和李四無關,他並不關心。他找飛魚令也是想跟飛魚門要個三千五千萬兩銀子,什麼都不如金銀珠寶來得實在。
李四眼見那胡貓兒一臉笑意,怒氣更盛。程昭自知敵不過李四,正想著如何脫身,卻看那老伯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一邊又指了指竹屋邊的酸棗樹。
程昭領會了他的意思,多拖延一點時間或許還有轉機,又道,“慢著!要不是我把你帶回衙門,你現在還在那橋洞裏呢,總得給我個麵子,放過他。”
李四見程昭說話,瞬間惡狠狠起來,“你還敢說,我不去你偏要帶我去。不然,我也不會被……”說著會想起那酷刑,卻羞於張口,止住不說。
程昭努努嘴,“切!折磨你的是司馬鏡明,是六扇門,你怎麼不找他們?”見李四啞口無言,又道,“不過你現在就算殺了我也沒用了,飛魚令已經被司馬鏡明拿走了。”
李四笑罵道,“誰還聽你信口開河的!”再要動手,突然覺得身後一陣涼風。李四以為是暗器,慌忙躲過去,正得意,卻看程昭伸手接過那東西,隨即扯著胡貓兒,低聲喝道,“快跑!”
又看身後那老伯裹著衣服,舉著長棍,見著程昭接到那東西,才高喊道,“往杏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