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聶蹤一路逃到一處崖壁邊緣。
在這穀底之中,四處都是石壁,少說也高有幾十丈,即便是以往沒有受傷的時候,聶蹤也難攀登得上去,何況他先前中了一掌,此時也傷勢漸重。隻輕輕一提氣,便覺得胸腔隱隱作痛。
然而逃到此處再沒有別的退路,而賴鹿等人也必然追來。
聶蹤想著,當即強忍疼痛提氣沿著石壁而上。才上到一半,忽然胸腔內仿佛要炸裂一般,豁得吐出一口血來。
這口氣已經散了,眼見就要摔下去,聶蹤忽地抽出匕首紮進石壁之內。抬頭再看這石壁仿佛更高了幾百丈,低頭看又覺得一陣眩暈。
如此一手握著匕首懸在石壁上,一邊運功療息,想著稍作休整再說。卻又聽見遠處又聲音傳來,想必那賴鹿等人就要追到了。
聶蹤心中一股惡寒,正思考怎麼逃,忽然聽著頭頂有人喊話。一抬頭卻見石壁上懸下來一根繩索,又有一個老伯探出了半邊腦袋。
那老伯招手道,“那小孩,往這邊!”
聶蹤扯住繩索,一躍而上。才見這石壁之上居然有一個山洞,山洞內部頗大,然而洞口狹窄,且高懸在崖壁上,從下麵很難發現。
聶蹤進到洞內,但見其中隻有一對五十歲上下的老夫妻,還有一個婦人抱著個三四個月大的孩子。這一對老夫婦卻還正常,那婦人卻緊摟著孩子,躲在角落裏發抖。
聶蹤覺得奇怪,“她是……”
那老伯道,“他是我義兄的女兒,十幾年前家中被人害了,著了火,這才落下個怕火的毛病。原本還好,去年她相公要去為她家報仇,也死了,這才不願說話,也不讓人碰那孩子。”
聶蹤見著不免有些憐憫,問道,“她的仇人是誰?”
這老伯卻搖搖頭,隻道,“不用問了,不說了。本來就是冤冤相報的,他們報了上一輩,我們報了下一輩,也算是扯平了。”
那老婆婆皺著眉頭,隻道,“造孽,哎,造孽呢。”
聶蹤還沒明白他說的什麼上一輩、下一輩,又如何造孽,忽然聽著洞外傳來賴鹿的聲音。聶蹤當即警覺起來,花老伯卻搖頭擺手,示意他不必出聲。這洞口狹窄,且洞口處又有石塊遮掩,必定發現不了。
隻聽洞外那些人罵罵咧咧,過了片刻聲音越來越遠,想必是已經離開了。聶蹤才放鬆下來,忽然卻見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有兩條毒蛇爬進洞內,此時正在角落裏正對著那婦人。
那婦人嚇得呆愣住,眼見毒蛇直撲過來,卻看那婦人忽地將嬰兒向懷中緊緊一摟。電光火石之間,聶蹤急忙甩出兩枚石子,正中毒蛇七寸,然而那毒蛇卻先一步咬中婦人的脊背。
懷中嬰兒也受了驚嚇,忽得大哭起來。婦人驟然麵色發紫,看著懷中嬰孩,隻道,“翎兒,小翎兒不哭。”
聶蹤驚恐萬狀。如此哭聲,必定引來賴鹿等人,急忙跑向洞口,果然見那賴鹿賴彪已經縱身直上。聶蹤居高臨下,慌忙兩掌將那二人逼退。
那賴鹿卻仍大笑,“好小子,你果然在上麵!你以為還能逃掉嗎,把飛魚令裏麵的東西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