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卻死死不肯鬆手,待到眼前模糊頭腦中全然沒了意識。
胡貓兒見著,急得大哭,“啊,不行不行,你要死了嗎?你不能死!”
然而生死之事,卻是誰說了也不算的。任憑呼喊著挽留,卻絕對擋不住生命的逝去。
程昭意識模糊之中,忽然聽到胡貓兒的呼喊,居然有幾分清醒,再抱緊李四,用盡全身力氣向李四後背重重地捶了幾拳。
隻這幾拳李四突然不再掙紮,原阿裏程昭誤打誤撞竟點中了李四後背的幾處大穴。
程昭眼皮沉重,又聽胡貓兒急得哭喊卻再也睜不開眼,隻道,“喊什麼喊,我先睡會!”
如此一睡,哪還能醒?
胡貓兒動彈不得,隻急得連連哭喊。片刻,忽然卻聽公孫弼道,“沒用了,他已經死了。”
胡貓兒哭道,“放屁,你才死了呢!”
公孫弼又道,“我是要死了,隻是不想死在別人手裏。你要是再哭下去,他就白死了。”
胡貓兒又哼唧兩聲這才停下。
公孫弼這才道,“那個李四陰差陽錯才被點了穴,剛才我看了,他多半是被點中魂門、京門、三焦、氣海幾處,最多不過兩個時辰就要醒過來,你如不提前衝開穴道,隻怕也要死了。”
胡貓兒一愣神,隻道,“怎麼衝?”
公孫弼道,“你隻需將內力收聚於丹田,而後氣走章門、靈虛、氣戶即可。”
胡貓兒道,“什麼丹田?我不會武功。”
公孫弼一怔,這才想起他沒有絲毫內力。天下間內功雖多,可唯有他神雀山的逐意決能快速入門,隻需真氣彙集,當下便能解開穴道。可是逐意決本是神雀山獨門功法,如何能外傳?但連六扇門的司馬鏡明都能背出總綱,這逐意決哪還能算是機密?
這麼想著,公孫弼忽地一歎,又道,“你認字嗎?”
“認。”在船上閑來無事,養父也曾教過胡貓兒認字。
公孫弼這才道,“你閉上眼睛,肚臍下三分就是丹田。現在試想丹田中有一團火,一個呼吸便將火向上引三分,待到這團火進入腹部,再每三個呼吸間向上引三分。此時感覺如何?”
胡貓兒道,“好累,感覺胸口好像有東西壓過來。”
公孫弼微微點了點頭,又道,“現在將這團火引到心口。此時如何?”
胡貓兒隻覺得心髒猛然跳動,忽然道,“哎呀,心要炸開了。”
公孫弼道,“既然感到要炸開,那就不要再束縛它,打開心脈。”
胡貓兒心神鬆弛,果然覺得一團熱氣衝開心脈,起先隻覺得身子發暖,而後呼吸仿佛困難起來,隨即臉也被憋得通紅,過了片刻隻覺得仿佛被扔進了熱湯之中。胡貓兒渾身痛癢,再過片刻忽然覺得周身氣脈已開,熱氣隨之散出。
公孫弼在一旁看他渾身汗流浹背,自知他心脈氣脈已開,心說,“這小子口無遮攔,卻難得的心無雜念。”
胡貓兒此時才覺出耳目清明,又聽公孫弼道,“現在將內力收聚於丹田,而後氣走脊背右邊兩分,到前胸便停下。”
胡貓兒如法一試,忽然覺得前胸幾處被針紮一般,隨即手腳便能行動。
胡貓兒大喜過望,急忙去看程昭,果然已經沒了呼吸,立刻怒火而上,拔出匕首向李四後心窩亂捅開。直到覺察出李四再活不成,這才作罷。
而後將李四拖拽開,再向程昭麵前一跪三拜,隻道,“之前沒拜過師,以後你就是我師父了。徒弟不孝,現在給你報仇了。”說罷又一跪三拜。
公孫弼看在眼中,心中不免淒涼,不知道聶蹤此時是否安全,再看向胡貓兒,卻道,“我教你武功,你為何不拜我為師,而去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