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萬鋒哭罵片刻,忽然抬頭盯著孫辰午,“你是自己來的對不對?”
孫辰午閉目點頭。
盛萬鋒起身拊掌,大喜道,“好。太好了。我現在就離開,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三天之後我給你送一個人來,讓你結案。”
盛萬鋒說著便抱起角落裏的兩個竹筒,要向外走。
孫辰午隻是疑惑,他還不知道,這兩個竹筒中藏著的正是搜剿來的全部萬毒針。
他此時腦海之中萬千思緒混雜在一起,攔住他,還是放他離開?
孫辰午糾結許久,終於還是在盛萬鋒踏出山道的最後一刻,橫劍攔住。
盛萬鋒詫異,“你這是幹什麼?你想攔我?”
孫辰午不言。
二十年前五嶽劍派弟子或被魔教殺害,或者下山獨自闖蕩去了,五嶽劍派早已式微,這才想著聯合起來,以求在武林中仍有一席之地。
然而天不遂人願,五嶽劍派雖然聯合起來,然而相互之間互相牽製,內鬥不斷。
孫辰午不過是幼時見盛萬鋒時,他還躊躇滿誌。
然而盛萬鋒自成為五嶽盟主之後,為了避免被人取代,沉迷於提升自身武功,以至於有些瘋魔。而他對五嶽劍派又很少管理,致使五嶽劍派上更不勝從前。
然而即使如此,五嶽劍派總也有百年基業,江湖之人對其也多有幾分敬畏。
盛萬鋒見孫辰午竟攔住他,一愣之後轉而大笑道,“辰兒,你當真以為官府無能,不能抓住那些江湖人?他們不過是考慮到江湖和官府隻見那點平衡,輕易不肯打破罷了。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規則,隻要不在市井鬧事,隻要不危及尋常百姓,實際官府並不主動出手。然而如今大肆抓捕江湖人,早已引起江湖人的不滿,若不是有我在,若不是有五嶽劍派在,你當真以為沒有人來找你的麻煩?”
孫辰午做這個捕快,實際受到盛萬鋒許多照顧。別的不說,那慕容諍欠五嶽劍派幾分人情,才肯答應教他武功,王道飛本就是盛萬鋒門下弟子,也是盛萬鋒放他下山給孫辰午出謀劃策。
然而還未等孫辰午反應,忽然聽見上方有碎石滾落的聲音。
“什麼人?”盛萬鋒隨手甩出一枚暗器,便見一個粉嘟嘟的少女從山壁上滾落下來。
原來白筱筱在兗州城中遇見了白氏筆莊的人,唯恐被抓回莊子,陰差陽錯躲進了衙門,正好遇見孫辰午在商討前往鳳儀山的事。
白筱筱一來好奇心重,二來又怕那個大管家既然找到兗州,必然在四門都安排了人守著,白筱筱若是出城,必定要被那大管家抓住。
此時又見衙門一眾人離開兗州,想來想去便藏在馬車下,一起出城。
這樣順利地出了城,白筱筱暗自欣喜,原本想著到了夜裏,趁著天黑再悄悄離開。然而到了晚上,又見孫辰午獨自策馬離開隊伍。
白筱筱好奇心起,隨後跟了上來。
孫辰午心中有事,沒有注意到隨後跟來的白筱筱。
白筱筱才被盛萬鋒打落下來,哎呦哎呦地起身,躲在孫辰午身後,邊向盛萬鋒道,“要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笨,想要走就打出去就是了。你堂堂一個五嶽盟主,難道還打不過他?”
這一眼提醒了孫辰午。
以盛萬鋒的功力,若要打出去實在是輕而易舉。盛萬鋒卻始終不曾出手,而隻讓孫辰午放行,分明是逼孫辰午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