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地牢,牆地都是青石板打造,大小縫隙又都被堵死,牢門足有四指厚,門鎖用鉛灌注,這顯然是針對花翎特意改造的。
花翎疑惑,坐到角落裏沉思。
什麼人把他帶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會是誰?官府的人?還是尋仇的?江湖上很少有人見過他的樣子,況且他時時警惕,如果真的是官兵,他此可應該被五花大綁押到京城遊街了。況且他中的那個迷藥,無色無味,又能讓人快速失去意識,那種迷藥他似乎在飛魚門聞到過。
想到這裏花翎驟然愣住,“不會。飛魚門絕不會對付自己人”
或者說,旗主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
花翎想著。
正在此時火折子熄滅,門外傳來不易察覺的笑聲。
牢門外的油燈突然點亮,可以看到梅不歸似笑不笑地倚在牆邊。
梅不歸早就在這裏等著了,“怎麼樣,我這地牢改的還不錯吧?”
竟然是梅不歸。居然是梅不歸!
花翎和梅不歸自幼一同長大,自以為兩人比親兄弟還要親昵幾分,卻不想這梅不歸竟然將自己抓了起來。
再一想,花翎忽然自嘲似的笑了笑,必然是那梅不歸了。也隻有他知道自己的弱點,也隻有他能將他關在這樣一個地牢裏。青石地板,鐵鉛封鎖。饒是他花翎也逃不出去。
花翎黯然道,“果然是你,是旗主讓你來的,還是你想幹什麼?”
梅不歸大笑,“你這人倒是一點良心都沒有。旗主一項偏袒你,怎麼會真的要你性命。”
花翎道,“這麼說是你自己要做什麼了。”
梅不歸冷笑道,“花翎,你運氣已經好了十幾年,也該走點黴運了。在飛魚門的時候旗主偏袒你,學輕功也由得你先挑選,所有任務無一不是給你輕鬆自在的。可你到好,竟任憑我被人傷了腿。”
梅不歸的腿上也隻好了一半,施展輕功的時候反而看不出來,但是尋常走路偶然間明顯能看到左腳有些不對。他記恨在心,此時才一齊釋放出來。
花翎道,“你要做什麼,說吧。”
梅不歸卻笑,“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想要告訴你。”
花翎見他樣子,知道他必定又憋著什麼壞心眼,隻笑罵道,“你這好消息也隻是對你一個人的吧?對我來說隻怕並不是好消息。”
梅不歸搖頭,“不不不,這次你猜錯了。”說著蹲下來,俯身看向花翎,“你出大名了,你要在江湖名流清史了,以後江湖人提到你花翎,必定都為你稱讚,都將稱你位不畏權貴的第一人”
花翎早已不耐煩,“好好說話,究竟是什麼事。”
梅不歸板起臉來,一字一頓道,“千麵狐狸花翎,夜闖將軍府,偷盜赤血珠,絞殺風流將軍,為江湖除害。”
花翎麵色凝重,“這事為什麼也扣到了我的頭上?”說著盯著梅不歸,“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那個將軍不是我殺的。我有什麼理由動手?”
梅不歸撇撇嘴,搖頭道,“這我怎麼知道。外麵的人現在都這麼以為。我也沒辦法。而且那溫芸樂要將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抓起來。你若是先把我供出來,我就徹底完了。”
花翎一愣,“所以你就將我先抓起來,先把我抓了,就沒人把你供出來?可你有沒有想過,我遇到這樣事會怎麼做?”
梅不歸搖頭,“我不是你,不過也能猜到,你現在的心一定是想著不會把我說出去。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之類的。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關外溫家的手段。你無論願不願意,隻要你活著,最後必定要將一切都說出來。與其最後一個都逃不掉,不如留我一個。我也能讓你一路好走。”
花翎無言。
梅不歸卻笑道,“你想,與其被他們追殺得東躲西藏,不如主動出擊,最後就算是死了,你也是為了整個江湖而死。你想想,千麵狐狸花翎,不滿風流將軍禍害江湖,不畏權貴將其絞殺。名留千古啊!”
花翎冷哼道,“這也隻是你一廂情願,江湖人未必都相信你說的。如今並沒有證據說明是我殺的人,最後終究會被調查出來……”
花翎話音未落,梅不歸忽然道,“不會!不會被調查出來!”
花翎見他急躁,忽然明白了,“陳錦之死,應該不會和你有關吧?還是說你看到了什麼?”
梅不歸無言,隻是更加惡狠狠地看向花翎,“是誰又怎麼樣?我隻恨旗主偏心,寧肯得罪將軍府,也不肯將你交出來!枉我費盡心思將你誆騙出來,卻被旗主責罰!”說著忽然又裝模作樣的板起臉來,“你要想清楚,還有那將軍府的三小姐。或者回頭我把你們殺了,埋在一起?”
花翎一愣,“你什麼意思?”說著隻覺得一股惡寒湧上心頭,當他站在梅不歸的對立麵的時候才終於完全認識到他的心狠手辣。